孙道宁很笃定,南山侯府必有金山银山。
陈观楼则是半信半疑。
真要有金山银山,前面那麽多皇帝,就没一个人惦记?不合理啊!
真要有金山银山,就没人想着挖出来?先帝那麽猛,那麽贪财的人,都没有惦记南山侯府的钱,这不符合世人对先帝的认知啊!
陈观楼将自己的疑问抛出来,“先帝为啥不动南山侯府?先帝可不是仁善之人,更不是顾念旧情的人。老孙,你莫要糊涂啊,不要被莫须有的传闻给吴导了。”
孙道宁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反驳道:“你怎麽知道先帝没动过南山侯府,没派人寻找过?”
“什麽时候的事,找到了吗?”陈观楼急切追问。世人都喜欢八卦,最喜欢的一是风月八卦,二是宝藏八卦。尽管自己得不到一文钱,但是不耽误大家的积极参与感。
孙道宁揉着眉心,“本官上哪知道去。本官是泰兴二十七年的进士。泰兴二十七年之前的许多事情,本官并不清楚。本官只知道,从泰兴五年到泰兴二十年,十五年的时间内,京城进行了几场大清洗,死了很多很多人,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陈观楼琢磨起来,看来这事得问大管家。
大管家身为侯府管家,侯府的家长里短,勋贵之间狗屁倒灶的事情,各自祖上的情况,全都一清二楚。只要报上名字,大管家就知道此人是谁家的,哪房的,哪一支传下来的,有什麽底蕴,有什麽倚仗,现居何职,亦或是在家清闲着。全都门清!
这是一名大管家所拥有的基本素养。
“老孙,你的消息太不灵通。冒然接下南山侯府的案子,我担心你要栽一个大跟头。要是陛下要的钱你找不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你怎麽交差。你在陛下跟前还能有体面吗?还有,先帝留下那麽多私房钱,这些钱都去哪呢?陛下花钱难道比先帝更厉害?你虽然蛇不是户部天官,但是既然要办一桩大案子,要邀功,钱的事情我看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别到最後功劳没有,反倒是成了背锅侠。你倒霉,我可怎麽办啊!”
孙道宁最初还很感动,陈观楼是真关心他啊。听到最後,所有的感动化为乌有。真正是画蛇添足。前面说得那麽动听,为啥要画蛇添足说最後一句话。
“以你的本事,就算本官倒霉了,你也能找到第二个靠山。其实你都不需要靠山,你姓陈,侯府天然的站在你背後做你的靠山。”
“老孙,你这话伤我的心啊!我以真心待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就是那个不解风情的明月。老孙,我是真心实意替你着想,你看看你,心眼多小,堪比针尖。你看看你,思想多麽的狭隘,一句真话都听不得。
你就说说,如今除了我对你说真话外,还有谁有胆量敢在你面前说真话。一堆只知道奉承的谄媚小人,你就不怕影响到你的判断吗?我以真话点醒你,千万不能自大,你就说我错了吗?我错在哪呢?
你就这麽容不下一个说真话的人,开口就是阴阳怪气。还什麽我倒霉了,你可以找第二个靠山。这是找靠山的问题的吗?老孙,你从始至终就没有抓住关键点,我对你很失望!”
陈观楼痛心疾首,摇头叹息,十足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两人打配合这麽多年,竟然连这点默契都没有,连几句真话都容不下,实在是令人寒心啊!
孙道宁默默地感觉到一点点羞愧。是他误会了对方。
转眼一想,他凭啥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