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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定川侯府,岑扶光没再骑马,而是踩着日光悠闲在长街漫步,眉心微蹙。

他在思考,在细想今天的临时起意。

刚才已经见到了真正的缘由。

初见时,她完全不在意流言蜚语,肯定自己曾经的功绩,难道那时就在自己心里留下了痕迹?

或者说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即使素未蒙面,但对方生得好看又对你抱有善意,就见色起意生了些许的好感?

岑扶光在自我剖析,身后跟随的见善几步上前,低声道:“爷,现在要派人继续去挑拨江侯爷和襄王吗?”

今儿一天都是见善随行,他亲眼见证了自家爷是如何一句一句激得襄王失去理智,做出了给所有武将赏赐美人的惊天蠢举。

于是在岑扶光自己都还没弄清楚缘由的时候,见善已经逻辑自洽,重创了襄王,又施恩了江侯爷,坐山观虎斗,一举三得!

岑扶光:“……话赶话,顺势而为而已,不要多事。”

对付老三那个蠢货,根本没必要如此费心筹谋。

原来自己领会错了爷的意思?见善利索认错,想了想又补救,“那回府后,多备些礼品送到侯府?”

就算没有挑拨江侯爷和襄王对立之意,但今日江侯爷帮了王爷的忙,回馈一二是应当的,以前没机会和定川侯府来往,这次有了由头,不是正好顺理成章?

岑扶光:……

下属时时想着为自己的势力添砖加瓦,有进取心是好事,但太过进取,是不是也不太好?

岑扶光一时哭笑不得,不过送礼么……

从来都不曾自诩过圣人,甚至岑扶光深刻了解自己。

别说圣人,连好人都不是。

他决定正视自己的劣根。

“……确实要送份礼的。”

——

等江鏖送完客再回来,直接告诉江瑶镜一句话,“你放心,这个亏祖父一定不让你白吃!”说完就要继续往外跑。

“你去哪?”江瑶镜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是不是忘了,要在家一个月呢!”

知道祖父性子冲动,尤其是事关自己,所以才忙忙回来。

江鏖神情一滞,转而又扯着嗓子大喊,“放心,陛下不会真的追究的!”

说罢继续要往外走,江瑶镜干脆抱住了他的胳膊,只道:“你现在若是出门闹事,不管是去谁的府邸,无理的都是你,就真的称了他们的意了,送上门的把柄!”

“你放心,我已有对策。”

“什么对策?”江鏖忙忙询问。

江瑶镜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才接着道:“这事摆明了就是恶心我,让我回来哭诉,赌你会不顾陛下口令出门找事。”

“他们恶心我,我自然也要恶心回去。”

直接端过江鏖面前未动一口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半,缓了缓才接着道:“这刘宰相的孙女在备嫁,这一年来,京城各大首饰铺子一有新货都是最先送到宰相府供她挑选。”

“这原也没什么。”大家都知她马上就是襄王妃,便是家室相当的,也会让她几分,当然,也有争锋相对的。

“关键的地方在于,因为争夺首饰,打死过几个婢女。”

人命关天啊?别说可以随意打死奴婢,而且还是别人的婢女,没这道理,江鏖眯着眼,已经在思考怎么利用这件事了。

江瑶镜又抛出一个重点,“而最重要的,是刘家为她准备的嫁妆箱子,好似不止一百八十六抬。”

江鏖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听到这话,一头雾水看着江瑶镜。

江瑶镜也不意外他的迷茫,祖父不会记这些事情,只说得更明显,“当初太子妃的嫁妆就是一百八十六抬。”

虽然同是嫁入皇室,但太子妃就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