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试试,我鱼刺都给你挑好了!”
银筷上抬,素白的鱼肉已经送至唇边。
江瑶镜抬眼看向对面,是面覆殷切目光灼灼的岑扶光,也许是今日暖阳格外耀眼,也或许是风恰好吹乱了他的鬓发,发丝拂过他蕴着万千情意的眼角。
他眨了眨眼。
长而卷密的睫毛似微微轻颤。
江瑶镜忽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若无其事垂下眼帘,启唇,含住了他送至唇边的鱼肉。
细嚼慢咽,吃得很是小心。
但奇异的,这份一簇一簇还算规整的鱼肉里,竟一点小刺都没有。
“慢些。”
明明江瑶镜已经吃得足够慢,岑扶光还是让她更慢些。
“万一有小刺呢,你吃慢点。”
“没有。”
江瑶镜拿起自己的筷子,也夹了一筷子鱼肉送至他的唇边,“你挑得很干净,没有鱼刺。”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从未有过的喂食行为,岑扶光目色一定,随即欢喜涌上眼帘。
然而,还不待江瑶镜看清那抹小小的欣喜,它就忽然消失了,明明日光和风依旧,却偏偏觉得那双星眸忽然就沉寂了下去。
他不开心了。
为什么?
江瑶镜握着筷子的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正要收回去,末端传来阻力。
岑扶光一口咬住了江瑶镜喂给他的鱼肉,明明只是很小的一块细嫩鱼肉,细嚼几口就能入喉,偏他吃得格外用力,好像在嚼干巴牛肉一般,从牙关到脸颊都在用力。
末了,却又嘴角大大上扬,上扬到浮夸。
“果然,我挑的鱼肉就是好吃。”
江瑶镜:……
果然,就是生气了。
可是怎么生气的?
江瑶镜不停回忆刚才,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也不是扭捏的性子,正要直言问他,岑扶光手中的碟子一放,长臂一伸,一盘蓝色的海蟹就已经拉到了他的面前。
“媳妇,我给你拆蟹。”
“咔嚓。”
话音刚落,手指一用力,细长的蟹腿已经被他捏碎了。
江瑶镜:……
所以他到底在气什么?
江瑶镜不想直视他拆蟹,先前那条鱼已经证明了他压根就不会布菜,不想目睹‘惨案’发生,她直接移开了目光。
而在江瑶镜目光移开的下一瞬,岑扶光拆蟹的动作一顿,握着小锤子的手背之上,青筋直现。
江瑶镜清冷的目光在四周环顾,也就是闽越了,隆冬腊月时节竟还能弄出花团锦簇的园子来,视线刚从火红艳丽的刺桐花上划过,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一双几乎快要沁出血泪的,正直勾勾看着自己双眸。
是程星回。
自从重逢后,江瑶镜虽然昨儿就知道了他的消息,但还没定眼认真看他。
这会子定睛细看,满脸诧异。
这,这真的是程星回?
忽略脸上的血痕和红肿,只看他干枯的头发和瘦削的肩背,若非那双桃花眼还依稀留有从前的影子,若是偶然长街相遇,自己只会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根本想不到这是程星回。
这才不到两年的时间。
这变化也太大了。
原来失去权利对男子的影响这般大么?
两年前意气风发的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