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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上楼,头也没回丢下一句,“我不饿。”

回到房间,随手将书包一扔,徐曜坐到床上,倦怠地揉了揉鼻梁。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一看,是他爸,徐正业。

不用猜都知道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问责,教训,痛骂,无非就是那几样。

总不可能是为了别的。

徐曜接通电话,躺了下去。

果不其然,徐正业开门见山,“徐曜你到底什么情况?我之前有没有警告过你,毕业之前不准再惹事?这才几天就又跟人打架?你是一定要靠这种方式来凸显自己的不同,对吗?那我告诉你,你很差劲。”

“你到底对你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老老实实把高中三年读完,对你来说很难?”

徐曜静静地听了会,起初没应,直到徐正业勒令他,“说话!”

他才慢悠悠开口,“不难。”

“既然不难,为什么又要惹祸?”

“好办啊,”双腿交叠搭在床边,他仰躺着看向天花板,语调懒散,听上去漫不经心,“你再捐栋实验楼不就是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数十秒。

徐正业忽然笑了一下,再次开口,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激动,反倒很平静,“你该不会以为,每次我都会替你善后。”

徐曜面无表情,“我从没这样认为。”

“你最好是。”

“徐曜我告诉你,我现在给你打电话的每一分钟,都至少有一百美金在流失。”

“我不想因为操心你,浪费太多的时间。”

这种语气,徐曜听过太多次。

往往都是在徐正业打电话时出现,是对陌生人、对乙方,又或犯了错的下属,唯独不像是对家人。

严肃,疏离,近乎冷漠。

室内没开灯,只有窗外零星的亮光透进来,映在他晦暗不明的眸子里。

徐曜也笑了声,声音透着凉薄和嘲意,“既然如此,不耽误徐总的宝贵时间了。”

他直接挂断电话,关机。

室内恢复了安静,徐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仿佛刚刚的电话,只是一场不愉快的梦境。

今晚风雪确实很大,树枝抽打冷风,发出簌簌的怪声。

有一瞬间,徐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他独自一人在家难以入眠。

窗外树影摇曳,他蹲坐在床头,一遍一遍地给父母打去电话,可听筒里只有阵阵忙音。

寒意似乎悄悄涌进了屋里,他像躺在皑皑白雪中,被冻僵了四肢,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就这样躺了多久,徐曜动了动手指,重新坐起来。

浴室里开了暖灯,水声响起。

雾气氤氲,热水从头上浇灌而下,四肢百骸才有所回暖。

后知后觉,手上忽然传来的阵阵痛感。

徐曜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痕,垂眼看去。骨骼分明的手背上,一道红色伤痕蜿蜒盘旋,触目惊心。

大概是挥拳头时没留意,在哪里擦伤了。

毕竟打架这种事,不可能只有一人受伤,另一人完好无损。

伤口上还有沐浴露残留,刺痛愈发明显。

所以,他也是会疼的。

只是无人在意。

徐曜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

昨晚一场雪后,第二日温度骤减。

林尔雅特地给南依找了件厚毛衣换上,但刚出门,一股刺骨的冷风迎面扑来,还是有点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