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洲看了一眼龚延,又看了一眼毛玠,脸色为难:“下官出身微寒,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毛玠眉毛狠狠一跳。
隐隐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哦,就是上次这小子参马家对着皇帝哭诉时说的,出身微寒。
毛玠拧眉:“说话就说话,你提出身做什麽?搞的本官好像仗势欺人似的。”
王学洲不说话,就那麽睁着眼睛看着他。
毛玠气的鼻子传出两道粗气:“本官要是欺负你,岂有你站这里的机会?你把我工部的美事给搅黄了我还没说什麽呢!”
“毛尚书这是作甚?!”
龚延扭头就看到毛玠站在王学洲身边,顿时跟老鹰护小鸡似的将人拉到他身後,警惕的看着毛玠。
“我能干啥?说两句话也不行?实在不放心,龚大人将人揣进兜里别放出来了。”
龚延正要回嘴,就听见鼓声响起。
他和毛玠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正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一脸肃穆的随着队伍进门。
王学洲还是第一次参加大乾朝的朝会,缀在队尾好奇的抬起头准备观察一下,脑袋刚抬起,就和一名锦衣卫锐利的眼神对视上了。
停顿了两秒,王学洲视线平滑到一边,将脑袋低了下去。
尼玛···看一下都不行啊!
午门的正门自然是不开的,文官和武官分别从两旁的角门鱼贯而㣉,顺着广场两边的道路拾阶而上。
到了金銮殿稍等片刻,仁武帝便精神抖擞的来了。
听到高祥的那句‘陛下驾到!’
一群人跪地拜见。
因为不是大朝会,所以规矩没有那麽繁琐,王学洲站在靠近门边儿的位置,前面是放置了冰块凉爽的殿内,後背是外面灼热的空气,一时间觉得自己跟个夹心饼乾似的。
王学洲第一次来,也没什麽好说的,听着其他人向仁武帝汇报工作,他强忍住打哈欠的动作,悄悄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他就不信了,凌晨三点起来上班,这些人就没一个犯瞌睡的。
仔细观察了许久,他才在自己身边一位站的笔挺,双目微瞌的人身上发现了异样。
好家夥,站的那麽笔挺,面容那麽肃穆,眼睛睁着一半,竟然睡了!
微微的鼾声响起,不是他一直盯着人观察,还听不清呢!
这绝对是老油条了。
王学洲悟了,睡觉这功夫,得练!
“王主事何在!”
一声暴喝让王学洲瞬间一个激灵,什麽心思全无。
只见前面的人全都扭头往後面看,王学洲下意识的跟随着他们的动作一起扭头往後看···向大殿外。
迟钝了几秒钟,王学洲才僵硬转回头,意识到刚才那声暴喝叫的是自己。
所有人的眼神都汇聚在他身上,王学洲出列,走上前跪倒在地上。
“此子㣉职不过半年,如何能堪当重任?陛下当慎重考虑,选择有经验有资历之人委以重任,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
王学洲刚才出神太久,这会儿听了一下才明白,原来是水泥厂这事今日被拿到朝堂上来讨论了。
昨日里王学洲的建议给了仁武帝灵感,让他一拍脑门便做下了水泥厂由他掌管这个决定。
决定虽然草率,但是他越想越高兴,越想越觉得合适。
但有人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