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发现了。
这人真是熬不久。
十一月下旬刚到。
这人便开始晚出早归了。
他还发现,这人是真不顾形容得体。
裹得跟个粽似的。
感觉下个月,这人裹着被子来,他可能都不会惊讶。
而这一日,徐承志并没有等太久。
月底,在一片昏暗中,徐承志顶着寒风进了学堂,一眼,便看到了那座小山丘。
“......”
他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沉默地走过去。
眯着眼凑近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沈舟。
“你作甚呢?”
沈舟偏头看他,由於只露了半头出来,发出的声音也是沉闷的。
徐承志蹲下身,疑惑道:“你得风寒了?”
“没,你得了?”
徐承志吸吸鼻子,皱了下眉,“应该没有吧。”
天还未亮,沈舟也看不清徐承志的脸色。
闻言,只点点头。
“冷就多穿,看你缩成什麽样了。”
徐承志心情复杂,“那你冷也不用带个被子来吧?”
沈舟闻言,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这是我让我娘弄的,不是盖的,就是披在身上的。”
他闷声道:“这时候得了风寒,怕是要难受不久,离二月也不远了,还是小心为妙。”
徐承志若有所思。
沈舟没有再熬夜,规规矩矩按着正常作息来。
所以他并不知当晚徐承志做了什麽事。
一大早,他裹着被子进学堂时,便发现多了好几个裹被子的。
张言常也裹上了。
沈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几乎把脸埋在被子里的徐承志,便坐下,准备温习。
下午,夫子过来了一趟。
看到此番情景什麽也没说,只道让大家注意身子,晚上就尽量不要熬了。
要养足精神,让身子恢复过来,准备应试。
众人还以为夫子说完了。
结果夫子下一句便道:“这两日你们收拾收拾,回家温习去,天冷了,在家温习暖和些。”
他沉声嘱咐。
“你们在家可别松懈了,还有自己的身子,也注意点,别在这时候着了风寒。”
“是!”
夫子一走,离家近的便开始收拾东西回舍房了。
沈舟发愁。
这种天,许伯的牛车也不跑了。
他家里人又通知不到。
他没人来接,现在回去都不知道怎麽回去。
只能等到正常放假的日子,或者等送货的时候,让他大哥或者二哥过来接了。
徐承志在县里也有地方住。
他这会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见沈舟一动不动,想了想,便走过去。
“你不回?”
沈舟抬头看向徐承志,闷声道:“回,等我大哥二哥来接。”
徐承志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嗯,到时见。”
县试报名要写五童互结保单,防作弊的。
若一人作弊,五人连坐。
前阵子,夫子便已经安排好了各组互结的人数。
学堂刚好二十人,不必找别处学堂里的学子互结。
彼此之间也算知根知底。
加上之前大家都考过几遍了。
这方面无须担心。
名单是夫子安排的,众人也没有异议。
沈舟觉得夫子应该是按照相处亲近来分的。
他和徐承志,张言常,梁锐进,还有一个经常问他问题,年纪稍大的於鹏程分到了一起。
县署会提前一个月公布考期。
考期这麽多年了,基本没怎麽变动。
临走前,几人已经约好,正月二十这日便过去报名。
当天,学堂里的人走了一大半。
沈舟没等多久。
初六这日,沈立和沈远提前过来送今年最後的一批货。
顺道给沈舟送些吃的过来。
本来以为沈舟还要在这里待十日的,没想到夫子早就放人了。
而沈舟,自己孤零零在舍房待了两日。
得知情况,沈立和沈远心疼得都没让他动手收拾东西。
两人一顿操作,便把沈舟要带回去的东西扛在了肩上。
“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