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儿,朴得欢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杨大知县问道:“好,杨大知县的刚刚所提的条件,本使可以代我家国主应下。”
杨大知县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笑意,“这才对嘛,谈事情就要有个谈事情的样子,不要动不动就威胁本官。”
瞧着杨大知县那张欠揍无比的脸,朴得欢很想用力砸上几拳,最好能把他的脸都打碎,打烂,打成肉泥,要不然都无法消去心头之恨!
瞧着反覆喘着粗气却又强行抑制着动手冲动的朴得欢,杨大知县又呵的笑了一声道:“当然,本官也不是什麽不讲理的人,既然你们棒子……既然你们高丽如此懂事,那本官终究还是有些好处要给你们的。”
“第一,本官听说你们国主有意派兵讨伐济州岛,这事儿可以让他停下了,因为我大明要收复济州岛,一则是用来养马,二则是用来开一处榷场。”
“第二,本官听说你们高丽有许多胡元时期的养马场,按理来说这些都该归我大明所有才对,只是我大明皇帝陛下心善,愿意用一匹绸缎一匹马的价格购买。”
“第三,你高丽原本是下邦小国,按理来说五年一贡即可,只是我大明皇帝念尔等远来归顺,特意许尔等三年一贡。”
“至於榷场所易之物以及三年一贡的贡品,等会儿咱们可以慢慢商量——要依本官的意思,其实五年一贡也挺好,也省得折腾。”
随着杨大知县的话音落下,朴得欢整个人都彻底麻木了。
什麽叫欺人太甚?
还有比这更欺负人的么!
惊怒之下,朴得欢的鼻孔里竟然喷出两股淡淡的白烟,吓得杨大知县还以为这货要原地变身,直到杨大知县想起来这会儿已经是冬季,鼻子里喷白雾算是正常现象,这才没有直接喊九叔救命。
然後,觉得自己受到惊吓的杨大知县便冷哼一声道:“本官从大功坊一路来到会同馆这里,早已是人困马乏,若是贵使能同意,那咱们就赶紧往下谈榷场的事儿,要是不同意,本官也好赶紧回去睡觉。”
朴得欢强压住打死杨大知县的冲动,冷着脸说道:“杨少卿,至元三十一年之时,大元已将济州归还我高丽,既然大明承继大元的法统,则济州岛依旧该归我高丽才对。”
杨大知县呵的冷笑一声道:“既然我大明是承继胡元的法统,那麽济州就该是我大明的才对——胡元愿意赏赐给你高丽那是胡元的事儿,我大明不愿意把济州赏赐给你高丽是我大明的事儿,这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再说了,我大明不承继胡元的法统,济州归你高丽,承继了胡元的法统,济州还是归你高丽,那我大明不是白承继他胡元的法统了?”
他娘的,要不是看上了胡元那麽大的地盘,就朱重八那个老登,他能捏着鼻子认下胡元是正统?没看这老登平时一口一个胡元嘛。
朴得欢深吸一口气,说道:“杨少卿所提其馀条件,朴某都可以一一代我高丽国主应下,哪怕是一匹绸缎换一匹马这一条也可以慢慢谈,三年一贡也可以谈,但是济州之事,请恕本使无法答应!”
杨大知县瞥了朴得欢一眼,冷哼一声道:“谈?本官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谈,懂?你算个什麽东西,也配和本官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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