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母手里拿到户口本,李向东把它放到挎布包里,跟着他爹和大哥二哥一起出门。
“老三,报到的时候有啥不清楚不明白的,你记得要问仔细了。”
李父啃着窝窝头,还不忘记叮嘱自己小儿子。
“您放心吧。”
李向东点了点头。
父子四人边走边聊,李二哥先到了澡堂子,没走多远,李父和李大哥也到了煤店。
他们三人工作的地方,都在他家这条胡衕里。
只剩下李向东一个人,出了胡衕顺着大路往东走,㣉眼的景象犹如一幅幅老照片。
四处可见的红砖瓦房低矮破旧,房子旁边立着的电线杆子和乱糟糟的电线,看上去就像後世的危房。
稀疏的车辆显得马路格外宽敞,路中间的自行车和汽车并行着互不相让。
76年联合国把京城划分为沙漠化边缘城市,直到今年第五届代表大会,决定3月12号为植树节。
马路两旁全都是春天刚种上还没几个月的小树苗,只有手指粗细,稀稀疏疏的每隔十米距离就有一棵。
嗯,以後满天飞的杨絮和柳絮就是这麽来的!
来去的人潮里全是穿着的蓝灰色,只有马路中央的交警,一身亮白色的警服最是醒目。
来来往往的人群,大部份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步伐懒懒散散,还有的直接停在路边抽着烟闲聊。
现在还不是後世的那种快节奏生活,再加上大家已经习惯了大运动时期的散漫。
没有了五六十年代的那种分秒必争,早上工,晚下班,我在厂里最光荣,饿着肚子也要全身心为国家建设努力的劲头。
随波逐流的李向东,慢慢悠悠的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了京城火车站职工宿舍大院门前。
“喂,那个小夥子,说的就是你,你是来干嘛的?!”
门口收发室的小窗户打开,露出一个脑袋,看相貌六十多岁,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目光上下打量着正在四处张望的李向东。
李向东走过去说道:“大爷您好,我是来办理㣉职报到的。”
“哦,你进来说吧。”
大爷听到是来报到的,脑袋缩了回去,关上窗户后打开报纸,接着看起了上层领导的指示精神。
“大爷您抽烟。”
李向东敲门进屋,掏出口袋里的大前门,递给大爷一根后帮他点上了火,从挎布包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大爷您贵姓?这是我们街道办给开的介绍信。”
“什麽贵不贵的,咱们都是工人阶级,你叫我侯大爷就成,我先看看你的介绍信。”
侯大爷放下手里的报纸,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看,“没错,是我们这里,不过你来的早了,劳资科的人还没来上班呢。”
李向东笑道:“没事,您要是不嫌我烦,我在这陪您聊会天。”
“嫌弃啥呀,我这里一天也没几个人过来,你能陪我待会儿挺好。”
侯大爷把介绍信还给他,抽着烟说道:“你坐,别站着,你这麽高的个子,我看着你说话怪累的,你什麽时候从乡下回来的?”
“哎呦喂!侯大爷您老可真是慧眼如炬,连我是回城知青都能看出来?怪不得领导能把这麽重要的岗位交给您!”
李向东眼睛扫了一圈这间不大的收发室,找了把椅子,搬过来坐到候大爷身边,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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