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打自招的心虚模样便扬了扬眉,继续阴腔阳调地开口。
“主子丢了金贵之物,都赏了我一记掌掴,到了这里就怜香惜玉了,纵然只是一套茶具,但既然犯了错,也是该罚点钱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主子。”燕沉山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直冒冷汗的丫鬟,悠悠说道。
燕沉山一提这事儿就令苏融骤感尴尬,偏生让燕沉山歇了几日反倒是将他养出了一个娇纵的性子,时不时就爱提起这事儿,苏融听着只好将笔一搁,深呼吸对着燕沉山道:“你个头这么大,心眼怎么这么小?”
明明是他丢了匕首,如今反倒都是他的错了。
苏融只觉心累。
“我不敢。”燕沉山垂下眸,也不与苏融争辩,主打一手敌进我退。
苏融默默盯着燕沉山半晌,随后长叹一声,无奈道:“林大,按规矩办事吧,该罚多少就罚多少。”
林大应声,苏融又对那丫鬟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苏融开了口,燕沉山自然不能再将人给拦住,只好侧身让她给逃了。
苏融见状,鬼使神差一般对燕沉山说了句:“如何,现在满意了?”
话出口,竟是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燕沉山最擅打蛇随棍上,当即大步入内,步履生风来到苏融身边,动作娴熟又老练地给苏融倒了杯茶,放下茶壶莞尔道:“主子厚爱,自是高兴的。”
一旁林大听着燕沉山这般如沐春风的声音,瞬间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离开。
苏融轻咳两声,只觉得这家仆太过放肆,轻易给点好脸色就能顺杆爬上几丈高,实在是不能惯着。
“莫要嬉皮笑脸,明日晚宴十分重要,你就在后厨看着,前厅有林大来管,知道了吗?”
苏融说完又拿起账簿卷成一卷,轻轻敲了敲燕沉山的小臂。
燕沉山手臂肌肉瞬间一紧,被苏融拿书卷敲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令他只想让苏融多敲几处,最好是直接敲到他心窝里。
燕沉山回应,“知道了。”
苏融瞧他乖顺,这才放心去安排其他事项,虽然祝云霆答应相助,但苏融并不放心将事情都寄托在他人身上,每一件事都要自己一一过目,燕沉山也不吵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给他碗中添茶,间或给他按揉肩膀。
如此直到入夜,确保大大小小都算无遗漏,苏融这才被燕沉山服侍着用饭。
晚饭是燕沉山特意给他做的,知道他喜欢吃甜食,特意做了一盘糖饼子,金黄色的糖浆浇在米粉揉成的小面团上,刚出锅更是松软,苏融咬了一口,顿觉口中清甜,也不觉得腻,猫儿似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应该不是塞外有的东西吧?”
苏融吃到好吃的便忍不住眯起眼睛,一手支颌一手举着筷子,刚洗完澡后披着湿发,慵懒又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身着雪白中衣,将他本就如玉的肌肤衬地更要胜雪三分,几乎晃花了燕沉山的眼。
燕沉山喉结滚动,“嗯”了一声,手上拿着毛巾细细给苏融擦拭头发,随口道:“以前在汉人开的点心铺上做过几个月工,闲来无事偷学了些,主子喜欢吗?”
苏融惬意地将金黄色的糖饼送入口,双颊塞得鼓囊囊,掩在衣摆下的腿也跟着轻晃,满意道:“还不错,尚可入口。”
燕沉山低笑几声,将头发上的水珠擦干了,复又蹲在苏融身前,轻轻撩起他的下摆去看那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