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融眼前一亮,笑得虚伪又恶意,无视身后赵澜欲言又止的神色,来到老夫人床前坐下,隔着一层藕色床帘悠然道:“听闻祖母身子不适,现下可好些了?”
人影动了动,粗哑又冷硬的声音响起。
“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门外赵澜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苏融,听见自家祖母开口,这才万般无奈将女子带了出去。
唯有燕沉山一动不动。
苏融轻轻侧头,“你也在门外等着吧。”
燕沉山这才动身将门带上离开,站在几步外的屋檐下抱臂发呆。
赵澜站在不远处,正低声哄着怀中满面愁容的女子,待将女子哄走之后,赵澜才缓步走至燕沉山身边,二人隔着一臂的距离,一同望着檐下即将滴落的水珠。
无形间,一股森然的气势在两人周身漫散开,燕沉山岿然不动伫立原地,自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
“你不是普通家奴。”
赵澜倏地开口,见燕沉山没有回应,又继续道:“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屋檐下一滴水珠坠落,燕沉山悠悠抬起手,掌心朝上,那滴水珠正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动作间衣袖拉伸,显露出他手背上的刺青,燕沉山反转手心,平举着手,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指,好让那刺青更清晰些。
燕沉山本就身材高大,手脚更是修长有力,打量刺青时神色悠闲又专注,恍若草原上的雄鹰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深邃的眉眼萦绕着一丝邪气。
那是他从未在苏融面前展露的一面。
“我劝你别站在我身边。”
燕沉山轻叹一声将手收回,说话间看向赵澜的脸,轻声道:“刚才我有五种方法,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可惜了……”燕沉山又是一声叹息,被卷入风中吹散。
赵澜脸色陡然苍白如纸,“果然是你动的手。”
卧房内。
苏融斜靠在床边,笑着拨了拨木盒上的小锁,发出哒哒的轻响,在满室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还以为老夫人也不稀罕这人参呢。”
床帘后,响起一声冷哼,苍老的声音响起,满是讥讽。
“我的确不敢吃你的东西。”
苏融轻笑一声,将木盒放在自己双膝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木盒,说道:“不敢吃,却想要,不是吗?”
老夫人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他,从前在京城中就是如此,侯府被抄家后依旧如此。
以往苏融还因着想要讨好赵澜而变着花样给老夫人送东西,可如今却是半点好处都休想让他拿出来。
老夫人重重冷哼一声,良久才继续开口。
“你救了我们赵家子孙,是我们赵家的恩人……”
苏融笑得开心,“侯府的报恩的确别出心裁,苏某是领教到了。”
苏融话中夹枪带棒,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怼,老夫人听着刺耳,脸色也愈发难看,虽隔着窗帘看不清苏融的脸色,她却仿佛能清晰地感知到周身恶寒。
“你……!”老夫人郁结在心,忍不住埋怨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