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崇鼓励教育,况且又是别人家孩子,有这份心已经是很不错了。
蒋浔之得了鼓励,那段时间便格外殷勤。
陈靳舟离开厨房前,回头看了眼对方的背影。
他身形瘦削,衣服像是块布料挂在身上。从唐倩被关进去以后的每一次见面,蒋浔之一次比一次清减。
等厨房里的米香味一点点溢出来,门铃响了。
陈靳舟走过去开门。
“您好,北河祝您用餐愉快。”是徐老板的餐馆送来的,不用问,一定是蒋浔之点的餐。
一顿晚饭,他们坐在餐桌前,平静而沉默地吃完。
桌子上的红色苹果仿佛在提醒他们,今天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舟舟,我的病没那么严重,也在积极吃药治疗。”蒋浔之把碗里的粥吃完后,倏地说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生的病?”陈靳舟问他。
“六年前,但和你没关系,你别瞎想。”他急于撇清。
“我去过景和花园了。”
蒋浔之抬头看他,表情略微惊讶,顿了顿,他说:“对不起。”
“你只会说这句了吗?”陈靳舟的语气说不上好,细究起来,好像和高中时代听到蒋浔之说要考海城大学一样,是有几分生气的。
他们坦诚相待的机会不多。
六年前是陈靳舟太忙,忙得脚不沾地,忙到能在一起的所有时光,蒋浔之都只是希望他能够安稳的、踏实的,在自己身边好好睡个觉而已。
六年后是成年人的体面,是自尊和底线的拉扯。
如今误会解开,蒋浔之不想撒谎。
“因为叔叔说那里有你们一家人的回忆。”
当时陈父知道陈靳舟要卖房子的时候,在病房里发了好大一通火,一向温和的男人少见的失态。
蒋浔之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以后要如何。那时候他对陈靳舟的喜欢,是可以付出很多金钱和时间的喜欢,也是愿意花很多精力去琢磨对方心思的喜欢。
他没少去那些声色场所,但从没见过身边人正儿八经谈一段感情。他们每次带来的人都不一样,大家心照不宣只是玩伴。因为父亲的缘故,他讨厌那些随便的男女关系。在那群人里倒显得格格不入。
他付出真心,却质疑真心。他不该用既有认知去框定陈靳舟。
“找个时间去房产交易中心,我把那套房子过户给你。”蒋浔之说,“算是物归原主。”
说完这句话,他就动手拆开了桌上的透明盒子,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在明亮的灯光下,点燃苹果的果柄,那是一根做工极为精致的蜡烛。
“把它卖给我吧。”陈靳舟说。
他现在有钱了。
蜡烛的火光在两人之间摇曳,映在彼此脸上。
“许个生日愿望吧,舟舟。”
陈靳舟下意识闭上眼,脑海里却没有任何想法。于是他又睁开,看着对面蒋浔之充满期许的眼神。
“你许吧。”烛光影影绰绰,浪费实在可惜。
“我的心愿已经在蛋糕上了。”
陈靳舟看到苹果上写的“平安喜乐”,他们干化工的,的确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他在蒋浔之的注视下,低头吹灭了蜡烛。
蛋糕入口甜而不腻,陈靳舟不知不觉中把对方盛给他的一块全部吃了下去。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爱吃甜的?”蒋浔之撑着头问他,一脸认真。
因为是陈靳舟的生日,他也勉强塞了小半个蛋糕进胃里。
陈靳舟想,好像从医院醒来以后,他就开始嗜甜。就连偶尔路过便利店,也会忍不住走进去买包糖果。
在蒋浔之面前,这不过是他第二次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