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安却在其中闻到了一股淡淡幽幽的草药味。甜香中夹着丝丝凉意,清冽又抚慰神经。
陈遇安没忍住耸着鼻翼多嗅了几下,听着男生不厌其烦地问别人“这是你弟吗”,眼皮渐渐沉重。
他好像做起了梦。
梦里也吵得要死,他看到好多人在他四周群魔乱舞,还看到了唐淮。
虚幻间的唐淮面若冰霜,表情冷得吓人。他钳住陈遇安,想把他从一个安全屋里拉走。陈遇安从没见过这样的唐淮,他害怕得步步后退。退着退着,整个世界突然被震得开始塌陷……
陈遇安醒了,什么事都没有。
太阳依旧升起,地球继续运转,他好好地躺在南伽的次卧,左边小野,右边大圆子。俩狗夹击,他被迫进入“哈哈哈”喘气的抖动频率里共振了一会,然后昏昏沉沉地起了床。
南伽已经去公司了,蒸锅里留了早餐。陈遇安对付了两口,给俩看家狗换了喝的水,打车去了南礼。
十点零二,陈遇安打卡晃进公司,属于画师们的工作区域内还只来了他对面座的沐沐。
和别的部门不太一样,他们搞设计的靠灵感吃饭,上班时间也就活泛,工作日打卡满八小时就行。
陈遇安同沐沐打了声招呼,继续晃进了老板办公室。
南伽在一桌子画稿后头抬眼瞥了一眼来人,“哟,你cos悲伤蛙呢肿成这样?”
陈遇安没接茬,往南伽对面一坐,半趴着和南伽一起看稿件,“这绿色好显旧。这个烫金边框有点土吧?怎么还有用和风元素的……”
刺儿还没挑完,南伽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你这样是想急死谁?你要怪我你直接来,我不反嘴我自掏腰包给你涨奖金,你能不能别当什么都没发生……”
陈遇安有点懵,撑起头颅看南伽,“我干嘛怪你?南礼也要破产了?”
“……你断片了?”
“不然呢?”陈遇安反问,“那可乐桶,一多半我干了吧,还有那么多一小杯的……我昨天怎么了?”
南伽连忙摇头,“你没怎么,是我,我的失误让你二次受创,我有罪。”
“姐姐你说点我能理解的。”
“哦,就是,昨天那谁找你找到我这儿了,那会有点嗨一下没转过弯来你和那谁已经……我就告诉他在哪,他就找到酒吧去了……”
陈遇安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谁是哪谁。他想了想,问:“那谁是不是特别火大,还一直拉我想让我跟他走来着?”
南伽惊奇地瞪了瞪眼,“你这片断得也不是很全啊。”
去他大爷的麻花精,居然不是做梦。
陈遇安顿时精神了六成。
那种迷糊情况下,他对自己的定力是真的没把握。后怕着,他积极调动起脑细胞回忆后续,却什么也没记起,只好问南伽:“我真跟他走了?你把我抢回来的?”
“没,你没想跟他走,也不是我抢的你。”
陈遇安松松气,又不解地“啊”了一嘴。
南伽见他情绪平稳,开始绘声绘色地转述昨天的事:“是这样的,昨晚上一个帅小伙背着你找到咱们那桌,说你迷路了。把你放下来你还一直搂着人家不让人走,说他好闻……”
南伽闷笑了一声。
陈遇安尴尬地摸摸脑门,说:“接着?”
“接着那谁就来了,还一眼看到了你在和一个陌生男子拉拉扯扯。他气急攻心,他红透了眼,他差点一拳揍了帅小伙的脸。”
“再接着?”
“再接着你就水龙头开闸,眼睛和趵突泉似的往外冒水花。哭得大家伙都愣了,然后那谁就开始去拉你,都没碰到,你就直直往帅小伙身后躲。”南伽捏住自己的半袖,“还这样揪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