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半个月都没洗,拿了顶帽子压着。
“魏凡,离我远点。你那味闻着我吃不下饭。”
沈秋白啃着牛肉饼含糊不清,捧着汤挪远了点。
“得了赶紧吃,话那么多。吃完带我去你房里洗个澡。”
沈秋白鼓着腮帮子慢慢嚼着,闻言朝他伸出手。
魏凡低头睨了一眼,“干嘛?”
“钱啊。”沈秋白咽下了食物,一本正经,“你去我房里洗澡,不得收点钱。你知道住一晚多贵么?”
魏凡冷哼一声,“抠死你得了。”
两人吃好早餐,出了门。
外面停了一辆哑光黑的牧马人,一看就是跟着主人风餐露宿,饱经沧桑。整辆车都蒙了一层沙土,车漆颜色还是沈秋白上去揩掉一层灰才看发现的。
魏凡开了车锁,一脚踩在地面上,一脚跨在车门脚踏处,黑色的长裤被束进高筒系带靴中,笔直修长的双腿惹得路人瞩目。
他从车上拎了个包下来,就见沈秋白一脸嫌弃地朝他摇摇头。
“怎么?不给洗澡啊?”
“没。”沈秋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真是比狗还骚。”
说完把脸埋进了羽绒服的竖领里,走在前头带路。
魏凡是北京人。
在一众纪录片导演中小有名气,刚到而立之年就拿了几个不错的奖项,常年在祖国各地拍摄。因资金有限,在组里既是导演又是打杂的,练了一身肌肉。
他出生在戏剧世家,也难得有这种家世的小公子会跑到各种苦哈哈的地方拍片。越是条件恶劣,越是愿意去;越是不赚钱的,越是愿意拍。
只是近些年来,家中人相继离世,只剩下他这么一个独苗,也愈发清贫起来。沈秋白一打趣喊他魏少,他便嚷着要绝交。
沈秋白与魏凡相识多年,在电影学院读书的时候,他们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
“不是说别过来找我么?这次条件太差,组里好几个人高反给我送下去住院了。”
魏凡洗了澡,带着沈秋白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
洗过澡的魏凡干净了许多。
他是非常典型的北方男子的长相,英俊硬朗,1米86的大高个,说话的时候带着点京味儿的痞气,实则是个内在非常正直的人。
“所以我自己适应了几天,才联系的你。”
沈秋白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朝着窗外看这与都市截然不同的壮阔景色,时不时挪动下身体。车子太硬,路又颠簸,硌得他屁股疼。
魏凡注意到了副驾驶这位一直坐不安稳,减缓了车速问道:“你去后面躺着?”
沈秋白摆摆手:“坐着吧,躺着痛全身。”
魏凡当即看了眼后视镜,靠边停了车,麻利地开门关门,隔绝了外面的风沙。
沈秋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去后备箱翻出了个什么东西,拿在手里往回走,接着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好,把手里的东西往沈秋白身上一丢。
“垫着点,别说我欺负你。”
沈秋白低头一看,丢过来的是一块柔软的羊绒毯子。他也没跟魏凡客气,叠吧叠吧就往身下一塞,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
魏凡这才继续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