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裴屿偏头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这一眼算不上“不准告老师”的警告,更像没什么所谓的“请自便”,但远远悄悄围观的同学却被这“助纣为虐”的行径吓住了,立马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裴屿不置一词收回视线,眼见熊俊杰从门板后抽出一个“小心地滑”的标识牌,大剌剌挡放在了男卫生间门口正中,还顺手关了一半的灯。
裴屿啧声,侧身避开牌子跟了进去,正听见杨立说:“处朋友嘛,咱们也有来有回的,今天赏个脸,陪哥们儿抽根烟。”
一楼潮湿,纯粹是因为刚打扫过才没什么异味。
一扇不大的窗户通风够呛,贴了防视膜,不太透光,天色又已经暗了下来,熊俊杰还按灭半边灯,不知道是要营造什么气氛。
邝野就站在暗处、最里那扇窗户下面,周身气压莫名很低,背着朦胧晦涩的天光,表情一时莫测。
十四块的利群被主任收走,曾一本只好掏出他十二块的黄金叶凑合扔给杨立。
劣质烟被流里流气的学长玩笑塞进嘴里。
裴屿插兜站得远,但知道这几个人就想看邝野惊慌失措的样子,找回点面子。
裴屿刚想走近开口说“差不多得了”,却听邝野居然叼着烟轻笑了一声,含混但不疾不徐答应:“行啊。”
邝野主动凑近曾一本打燃的火机,烟尾火星骤然映亮他的眼睛,显得分外桀骜。
裴屿犀利地捕捉到了邝野鼻尖呼出的一缕薄烟。
裴屿暗自啧声,心道这学霸分明不驯,“乖”确实都是演他的。
邝野只又再吸了一口,就嫌弃似的,低头松开了咬合的牙齿。
烟还长,落在微微湿润的地上笨重一弹,掉出两颗火渣,邝野再抬头时,目光不知为何只隔着人落在裴屿脸上。
他张嘴,轻却熟练地,朝裴屿吐了个挑衅极了的烟圈。
裴屿:“……”
装乖耍帅换不停风格是吧。
曾一本他们没想到邝野真能和他们一起抽烟,“卧槽”出声,都愣了,压根没注意“食草动物”即将露出的齿爪。
邝野趁人愣神,意味不明地抬起了手——
裴屿蓦地警惕,快步上去,就听门口什么东西咣当摔在地上,而后照明灯啪一下全部亮起来,一个熟悉的、虎虎生威的声音咆哮道:“老远就闻着味儿了!屡教不改!一个也不许跑!都给我到办公室来!马上!”
邝野的手又默不作声懒洋洋地垂了回去。
“操,晦气。”几人压着嗓子低骂,认栽往外走,裴屿特意坠在最后。
邝野也不谦让,就跟在四人后面,路过裴屿的时候,裴屿忽然冷声说:“怎么不接着演?”
刚才这人的手……要么是奔着杨立脖子去的,要么就是头。
裴屿不像这群人粗神经,他警觉到,邝野除顽劣外,也远非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
邝野脚步稍微一顿,但并未表现出任何被拆穿的窘迫,甚至偏头冲裴屿粲然笑了笑:“学长想继续看我演的话,再演会儿也不是不行。”
五毒进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姿势非常熟练,不以办公室主人更换为转移。
邝野和裴屿进门时,甄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