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要给他打电话。
裴屿把头往胳膊里埋了埋,更烦了。
老师批改试卷的效率也提高许多,午休后,卷子就发了下来,课代表在黑板上布置下订正的家庭作业。
裴屿看着自己卷子上的红叉。
其实他早已习惯了比这更惨烈的成片红色,老实说,这次随堂测试的成绩比估计中要好上许多——大概是老师感觉到他端正了态度,多给了一些过程分和公式分,连叉都画得小一些。
裴屿明白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可还是失落。
晚上回家,照例洗完澡,进屋关上门。
裴屿沉默地垂眸,盯着门板上的空洞看了很久,明知或许无济于事,仍然把T恤衫揉皱了,重新填塞进去,好像只有这样,他重新恢复一些生机的少年世界才不会漏风。
坐到桌前,裴屿基本处理完了今天的任务。
他给自己定下的任务并未跟着老师的课业进度走,所以并不太在意作业有没有做完,能做尽量做,不能就算了。
还剩下一张……花色斑驳的试卷没订正。
时间还不算晚,裴屿拿起手机,找到邝野的微信,发过去一个句号。
不主动打电话是他最后的倔强。
大概半分钟,邝野的视频如“约”而至。
裴屿接起通话的动作很迟疑,接之后把摄像头调整成后置的动作却非常迅速。
画面里猝不及防出现裴屿那张对于优等生来说实在惨不忍睹的卷面,邝野垂眸瞥了一眼。
裴屿因为这一眼,萌生一种羞于示人的赧意。
就在裴屿短暂犹豫要不要顾及面子把镜头移开的时候,邝野却没说“你真是个学霸”之类嘲讽的话,而是像寻常随嘴闲聊一样:“今天考试了?”
裴屿忽然就觉得没必要再在这个人面前遮掩什么。
他身上到底有几把红叉,这个完全不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都能猜到的。
“嗯,考了。”裴屿整理好情绪,把向邝野请教这件事当作是看病,架好手机角度,彻底坦诚,问,“让订正,我不会。”
“……”邝野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顿了几秒才说,“这是你们高二的内容吧。”
裴屿:“嗯。”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大概率也不太会。”邝野措辞说,“学长,我是不是误会了……你其实只是想跟我打个电话吗?”
折腾过几次,裴屿对邝野故意逗人的话几乎有了一点免疫,可以选择性忽视:“不会那别废话,我挂了。”
“等等!先给个机会,万一我是那个小概率。”男人不能说不行,学霸不能说不会,邝野忙正经说,“让我看看。”
裴屿猜测得没错,邝野没有要求裴屿把高二的教材“借”给他看,他自己有书,上面的笔记很少,集中在第一大章,写得也潦草,比起笔记,更像是一些思考的痕迹。
“书是我妈扔给我看的,我倒不是很想看,因为有时候自己的理解不一定全对,重难点,老师教一句,抵自己瞎想十分钟。所以我只是随便看着玩,没刻意去记什么,”邝野特意解释了一下他并不是卷王,而后说,“裴屿,我们一题一题来。”
裴屿就把试卷挪到相应位置:“一题一题来,说得你好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