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男从卫生间出来,收拾好地面,吹干头发回到客厅,喝了一口水。
她习惯难改地将目光投向裴屿的卧室,意外地发现卧室门又是敞开的。
邝野一共只来过家里两次,但两次都缓和了裴屿对她隐隐作对的态度。
林亚男只狐疑一瞬,就被裴屿和邝野的坦然稳住了心神,全然忽略了那扇门之所以会大开的……那一点点刻意和反常。
林亚男犹豫片刻,还是走近。
平时她晚上敲裴屿的门——即使知道门锁不上也最大程度维护孩子隐私敲了门——回应她的只有裴屿的警惕与不耐烦。
但她今天走到门边,看见裴屿和邝野各自把被子裹成个严严实实的蚕蛹,竟然一人睡朝床头、一人睡朝床尾,邝野侧躺着背向门口玩手机,没和裴屿闲聊,也压根没注意她来,大概是怕冷,只露出一丁点儿后脑勺。
而裴屿披着外套靠着床头,也在玩手机,他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抽开,抬眼看向门口:“怎么了?”
林亚男完全放下心来。
“没事儿,”林亚男温和地笑着,“妈就是来问问你们冷不冷,把空调打开吧?门稍微掩一下。”
邝野听见裴屿说话才微微抬起上半身回过头:“不冷不冷,阿姨您快休息吧。”
“好,那我不管你们了。”林亚男最后嘱咐说,“早点儿睡,少玩手机。”
林亚男回了主卧,传来轻轻一声关门响。
裴屿外套遮掩下紧绷的肩膀和脊背才松懈下来,他把手机扔在被面上,被子里的腿不轻不重踹了邝野一脚:“撒开!你是变态吗?”
——两床蚕蛹一样温暖的被子严丝合缝贴靠在一起,可其实并没有掖得很紧。
邝野把裴屿的被子悄悄撬开一条缝隙,没拿手机的那只手伸过去,虚虚握住裴屿跟腱分明的脚踝,拇指时轻时重地去磨他那块凸起的踝骨,像要用手指把轮廓形状都拓印下来似的。
被裴屿一脚踹在手腕上,邝野也不恼,只松开片刻,又重新摸索着握上去,还得寸进尺,手心直接包在裴屿清瘦的脚掌上:“就摸一会儿。”
裴屿皱眉,下意识蜷缩脚趾挣扎着往回一缩:“痒!”
邝野不顾当事人反对,捏了捏裴屿的小趾。
裴屿:“……”
没完了是不是。
裴屿从不吃闷亏。
他一把将外套扔去床头,人滑进被子里,被反复叨扰的那只脚索性就顺着缝隙抻进邝野的被窝,磨磨蹭蹭分辨着位置,去挑邝野的短袖下摆,莽撞地碰到邝野腰胯,邝野就应激地往后一撤,裴屿也不管,他蜷着腿,把还没完全捂热、带着一点点凉意的脚伸进邝野的衣服里。
邝野赶紧把裴屿的脚背窝在自己的肚子上,又一把牢牢按住他的腿,当场投降:“……屿哥,我错了。”
裴屿一动脚趾,故意刮过邝野的皮肤,邝野整个小腹蓦地绷紧,裴屿甚至都觉得邝野的肌肉纹理硌在他趾头上。
邝野:“嘶!”
裴屿轻哼:“还敢乱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邝野肢体僵硬,语气讨好,“学长,快把被子盖好,漏风。”
裴屿出溜一下挣脱邝野的束缚,把腿缩回自己的被窝,外带一个利落的转身蒙被子,动作迅速极了。
邝野体温攀升,裴屿却俨然一副不想跟他温存的冷酷样子,邝野只好可怜巴巴有苦难言地替裴屿掖了掖被子。
第二天裴屿转醒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半,以为错过了第一节课猛地惊醒——毕竟学生的生物钟还是比较管事,到点儿至少得醒一次,反应过来没事儿就再秒秒钟入睡。
想起今天要出门玩,裴屿很快缓过来没了睡意,而邝野那侧已经只剩下一床叠好的被子了。
裴屿坐起来揉揉头发,披了外套晃悠出去洗漱,邝野已经在厨房帮林亚男准备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