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哦,你说他来接我那次,他本来就没有钥匙,而且他也习惯坐在车里等我,不会特意上来晃一圈的。”
裴屿能从邝野寥寥几句里感觉出邝野和他爸妈之间关系的疏离,但却颇为自私地为此舒了口气。
裴屿放下心,却又因为这种“放心”而感到自责和心疼。
“屿哥,”邝野恰好出声,打断裴屿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想法,忽然没头没脑说,“你现在……要不要下楼倒个垃圾?或者拿个快递?”
裴屿骂他:“谁他妈晚上十点半倒垃圾拿快递?”
邝野没说话。
裴屿啧声,蓦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急急忙忙换衣服穿袜子:“……等着!”
邝野轻声笑。
裴屿烦他说:“笑个屁,下楼散步!”
半分钟就把自己拾掇得能出门,裴屿先敲开林亚男和裴江的卧室门:“后天开学了,我下去吃个烧烤。”
林亚男皱眉:“这么晚了,一会儿睡觉积食。”
裴屿没所谓道:“我消化快,烧烤不晚上吃还叫什么烧烤。”
林亚男又问:“跟谁去啊?”
裴屿听到这话已经按捺不住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越来越娴熟、越说越不当一回事的谎话:“谁都在啊,就差我了。”
临出门前,裴屿想起什么似的,又急匆匆回房间,从枕头上把围巾拿上,边走边戴。
裴屿一阵风似的卷出小区门,猛地一个急刹。
和他约在学校后门烧烤摊见面的邝野就站在街口拐角处——那个每天来接他上学时等他的位置、陪他放学时分别的位置。
裴屿甚至往回捯了两步,他张张嘴,想问邝野就连三分钟都等不及吗,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哑了声。
其实也就两周而已,他却好像真的很久没见过邝野了,这瞬间从心底漫起的想念与时间居然不成正比,是在看见邝野的眼睛时突然攀顶爆发的。
邝野站在墙根下,却不倚靠,哪怕冬衣厚重,也让人觉得他挺拔。
裴屿愣愣的:“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邝野就伸出双手,拉过裴屿草草围上的围巾,把裴屿往自己跟前一拽,微微低头贴了贴裴屿的前额:“不知道,你比比。”
裴屿想暴力拉拽邝野的耳朵,刚挨碰上指尖就感觉到冰凉,所以临时换了动作,温热掌心捂住邝野的耳朵,轻声:“你他妈能比我高多少,少在这儿得意。”
邝野瞄了瞄冬夜人迹罕至的小街:“没人,能牵会儿手吗?”
裴屿就把邝野比嘴还快的狗爪子提溜起来:“你下次要不要问完了再动手?走了,吃烧烤,还真有点儿想吃了。”
烧烤摊是个流动小摊贩,摆摊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学校行课的时候就摆在校门口,放假时会摆到公交车站附近,置几张桌椅,碰上小雨就搭个棚子,雨要是大了,会挪到立交桥下。
摊子上支了明黄色的灯,除了烤串以外还架了一口锅,能炒点米饭或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