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友们哄堂大笑,剑拔弩张的竞争氛围瞬间泄气,都没了再继续打的意思。
“我的我的。”邝野被打趣了也不恼,笑嘻嘻地弯腰去拿球架下的衣服,一路小跑到裴屿跟前,“裴屿,来了怎么不叫我,要是我没看见你呢?走。”
裴屿一脸嫌弃:“球都能带掉,打得好烂。”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要是你队友,现在不是在骂你就是在揍你。”
说好的耍帅?表现欲?孔雀开屏?
都没有,纯纯丢人。
邝野可怜巴巴跟上裴屿,拿腔拿调:“学长,让你饿着肚子看我打球,我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懂事了呀?”
……了呀。
裴屿嘴角一抽,一时间无语。
邝野就搂着裴屿肩膀,手垂下来搭在裴屿前襟,低下头沉沉地笑。
裴屿抬手,攥住邝野乱晃的手腕,把邝野的胳膊从脖子上拿下来,邝野委委屈屈:“不进球就不让抱?我现在回去给你投一个三分?”
“你投得进个屁。”裴屿骂完人,吩咐,“手摊开。”
“要打手心?”邝野听话把手翻了一面,掌心朝上摊开,还往裴屿那儿递了递,语气带着不正经的期待雀跃,“也行。”
裴屿倒没奖励邝野一巴掌,只是突然生长出浓重的好奇心,一手重新攥上邝野手腕,另一手仔仔细细去捏邝野的关节、指腹,甚至指甲盖,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力道不轻不重,动作不疾不徐,像研究乐高的小零件一样细致入微。
邝野的指甲总是剪得很短,一点白线都看不见,中指上也有一层薄薄的茧,裴屿觉得和自己手上茧的位置好像不一样,应该是拿笔姿势有一点点不同。
裴屿垂下眼眸,也不看路,目不转睛的,专注得连睫毛都不颤,让邝野清晰看见他眼睑上一颗小点。
邝野忽然心很痒。
邝野五指不自觉一缩。
裴屿就不太满意地拍拍他:“让你摊着。”
邝野很浅地清清嗓子,感到微妙的赧然,他猛地一握手指,包起裴屿的手,把裴屿的手放回他的校服口袋,自己抽走时还拍了拍他的兜,然后人溜了:“咳,那个……打了球手上有灰,我那什么,去洗洗。”
邝野快步走去操场边侧的水池边,打开水龙头闷声好一顿洗,手都搓红了,就跟没感觉到冷水刺骨似的,心跳得他人滚烫。
裴屿看着他莫名其妙落跑的背影,歪歪头,脑袋顶上冒出一个问号。
邝野浪费完水,甩甩手,又回来想搂裴屿,裴屿一缩脖子躲开了:“冰,别挨老子。”
邝野:“……”
出了校门,裴屿把手机摸出来看了一眼曾一本的消息,然后带着邝野一起去找人。
校门口开了家新店,铁板炒饭,每天都排好长队,今天曾一本他们人多势众地过去,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把别人吓走了,居然坐到了位置。
裴屿和邝野坐下来时,曾一本正愁眉苦脸埋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