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爽,邝野的心跳频率就骤然提起来。
他只好一边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看上去真像个变态,一边握住门把手推开了卧室门,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走进去。
裴屿换了别扭的衣服,但并没有袒露出任何的手足无措,大概是有曾一本那张照片在前,裴屿的心理活动就从“老子怎么可能穿裙子”变成了“老子穿这玩意儿绝对不可能是曾一本那种傻比样子”。
他坐在邝野的床尾,身上是那件白衬衫,领口松松散散,敞了两颗扣子,能看见锁骨前端凸起的骨头,下摆随手塞了半边在腰带里,一副懒得仔细打理的样子。
他的坐姿依然很随意,和平时并无二致,并没有因为换了条裙子就秀气矜持地并拢双腿,仍然是岔开的,裙摆上的褶子都被撑平一些。
邝野进门时,裴屿正垂眸,用手把妨碍他岔开腿的裙摆随意往上一捞,评价:“不大方便。”
黑色的裙摆就被他捞到膝盖以上,露出他白而笔直、匀称修长的小腿。
腿缝间确实漏风,裴屿感觉奇奇怪怪,就顺势翘了个二郎腿。
跷起的那只脚上没穿鞋,只有干干净净的袜子,袜颈往脚踝处缩了一点点,另一脚轻轻垫踩在拖鞋面上。他屈膝时,膝盖骨也硬朗而分明,腿侧韧而长的肌肉在他抬腿的瞬间绷出漂亮的线条,又随着姿势放松而只留下浅浅的一道。
邝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裴屿好久。
裴屿双臂向后撑在床上,抬眸,视线自下而上,却由衷不解地问他:“这他妈有什么好看的?”
邝野喉结上下一滑,耳朵红起来,手指下意识屈蜷,目光也不自觉向别处一偏。
裴屿意外一扬眉,像陡然发现了新鲜消遣,心里刹那间就冉起“大仇得报”的促狭快意。
让你他妈的在我面前演戏上瘾,裴屿心想。
裴屿悠悠哉哉把裙摆又往上提了提,几乎要露出整条大腿,跷起的脚踝一转,骨头就轻咔一声,响动仿佛击在邝野的神经上。
裴屿挑衅一勾嘴角,揶揄:“邝野,你不是闹着说想看吗?怎么又不看了?不好看吗?嗯?”
邝野视线情不自禁扫过裴屿修剪利落的短发、发梢下清俊的眉眼,和裴屿因仰头而突出的喉结。邝野呼吸差点儿窒住,忍不住低骂:“……操。”
“我们乖学生邝野什么时候学会骂脏……喂!”裴屿顿感新奇,但还没来得及打趣出完整的一句话,就被大步流星走过来的邝野掀翻在床,他下意识抬腿,用膝盖去顶邝野,骂人,“你他妈懂不懂什么叫只可远观?”
裙摆滑下去,堆在裴屿的大腿根和小腹,邝野低头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不自控地嗓子发紧:“……赶紧换了。”
“让我穿的是你,让我脱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难伺候!”裴屿就推他,“起开,我他妈拿裤子!”
邝野沉沉呼吸几下,撑在裴屿身体两侧的手忽然卸力,任由自己重重压在裴屿身上,不动弹了。
“搞什么,”裴屿不悦,抬手想挣,“你以为你很轻吗,滚蛋,你压着我我怎么穿。”
邝野抓住裴屿的两个手腕,脸却深埋进裴屿颈间不让裴屿看,只有滚烫的耳朵尖偶尔蹭过裴屿的下颌:“屿哥,你别动,再动我就……要‘膨胀’了。”
“膨……”裴屿话音顿住,蓦然反应过来,瞬间脸热,低骂道,“操,你他妈要点儿脸!”
裴屿嘴上骂人,肢体却僵硬,真的不太敢动。
万一碰到点不该碰的地方导致此人更加膨胀怎么办。
裴屿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赧然,还杂糅着莫名其妙暧昧的悸动,浑身上下所有感官仿佛都被敏感地调动起来,连邝野胸膛起伏的幅度都不放过。
裴屿终于还是试探抬起胳膊,环住邝野的后背,他的声音也变得涩哑:“……阿野。”
“嘶。”邝野简直听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