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涧清一时还未想起这件事情来,蹙着眉想了一会儿,才道:“张槐当真这么说?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莘氏自然是比他要清楚得多的,此刻便答道:“听说是他母亲请来族中耆老,开了祠堂,扬言若是他要休妻,便将他逐出家门,他这才不情不愿地送走了那女子。将你姐姐接了回去。妾身想着,张家夫人如此明理,这么做倒也不算委屈了你姐姐。”
宋涧清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开来:“张槐的母亲倒是比他要清醒得多。”当朝皇后的嫡姐,岂是你觉得不喜便能轻易休弃的?虽然宋家已经大不如前,但只要有宋涧清,只怕也么没人能欺辱!
不过……宋涧清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那一丝丝疑虑在脑海中像游鱼一样倏忽不见,让人疑心它是否真的出现过。
只是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宋涧清只反复叮嘱莘氏道:“若是姐姐在张家受了任何委屈,都须得告诉我。那张槐目光短浅,又心胸狭窄,实在不是良配。其实若是按照我的主意,姐姐若是这次能从张家出来,反而是好事。若是日日对着一个早已经厌弃她的男人,日子不知道有多难过。”
莘氏叹了一口气,眉目间笼上一缕轻愁:“妾身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只是你父亲不悦意。说是家中出了一个和离的女儿,到底门楣无光。再加上你大姐姐为了两个女儿,多少只能忍耐,我也随他们去了。”
宋涧清冷笑道:“父亲无论何时何事,心中最要紧的便只是宋氏的门楣,和他的名声。几个儿女的死活,又何曾入过他的眼中去!”
莘氏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素来有心结,心下顿时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忙岔开话题,又说了些别的琐事。
送走莘氏之后,宋涧清便一人在殿中,细细梳理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轩辕恪让羽林军拘走了莘氏身边的仆役,还不知道会审问出个什么结果来。只是无论审问出个什么结果,宋涧清都确信轩辕恪不会再牵连到自己和宋家,更不会牵连到莘氏。只凭这一点,宋涧清心头的大石便算是放下了。
只是宋涧清虽然放下了心,但是更大的疑惑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崔太后想要做什么?
宋涧清觉得,以崔太后的智谋,从布下这个局开始,崔太后就一定已经想到了这个局的结果。除了让他和轩辕恪之前产生不大不小的罅隙,还会如何?轩辕恪反而会因此对自己心生愧意,那么,崔太后又从中得到了些什么呢?
宋涧清想得头痛欲裂,他对这些实在不算擅长。但此时此刻,深处这九重宫阙之间,若是不能步步为营,便只得小心避开这刀光剑影,否则死的不仅是自己,更是自己身后的家族。
崔太后是一直想要除自己而后快的,这一点,未央宫的大火之后,宋涧清已经有了深刻的认知。绿雪峨蕊和雨花碧螺不过是替他惨死了而已。当时那些刺客之所以没有将自己一刀刺死,一是因为崔太后完全没有想到,当时轩辕恪会不顾一切冲入大火之中去救他。二是因为若是来日仵作验尸,如果自己是死于大火,那还可以说是死于意外,若是死于谋刺,那么只怕就算是崔太后,也无法承担谋刺皇后的后果。
就是这样,他才侥幸死里逃生,留的一条命在。
每次想到这些事情,宋涧清便只觉得噩梦连连。就算轩辕恪就睡在他的身边,依旧让他无法安眠。
刚刚想到轩辕恪,便有内侍来通传:“殿下,衍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