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之有些意外,抬起袖子嗅了嗅。
果然,自己身上确实沾到了林雨深的香水味,大概是被她拉着入座的时候蹭到的。
“我们查了监控,你是最后一个长时间接触她的人,能否详细和我们说说。”
沈逾之皱眉,并没有直接回答吴越的问题:“不对……为什么自杀案会转送刑侦支队?出了什么问题吗?”
吴越不答,只是用笔敲了敲笔录本:“沈先生,清配合一下。”
沈逾之噤口,毫不退让地望向吴越的眼睛,吴越则将手臂往椅背上一搭,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桀骜样。
“……我们在林雨深住处找到了五克甲基苯丙胺。”半晌,蒋磬实在受不了屋内两人的无声对峙,率先打破僵局:“沈先生,能否配合一下工作,现在这不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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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居然会给他解围?”
吴越一边走出问询室,一边问蒋磬:“你平时都不帮我说句好话,怎么给就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解围?”
蒋磬扯了扯卫衣,这件衣服是他几年前买了放在吴越这边的,显然对于现在的他并不是很合身。
“我几周前之前见过他,当时他的行为不太对劲…但刚刚在店里,”蒋磬一顿,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形,“他和我一起冲了过去,我感觉他……不太像。”
“见过?什么时候?”吴越走出警局大门,拉开警车驾驶位的门,“我不是很喜欢他,他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感觉他…很不真诚。”
“你感觉的没错,”蒋磬坐到副驾上,胳膊肘搭在车窗下,选择性地回答道:“按他所说,他和林雨深关系应该不错,林雨深在他身上放有一定的精神寄托,从林雨深的角度来说,他们最起码是个朋友。”
“但他的想法呢?”
“我看了他一开始的笔录,他似乎并不是很想谈和林雨深的这层关系,甚至连给林雨深做过心理疏导的情况都是在后来我们的追问下才告诉我们的。”
“其实这些事情我们只要半天——再快些几个小时就可以查清。”
蒋磬指了指笔录上的一行字:“而且他这句话,很奇怪。”
“我们当时离林雨深都很近,亲眼看到她自刎的。说实在的,她自杀的意志十分强烈,不管是看伤口位置还是深度,都很难有抢救回来的希望。”
“那么为什么他还要再多嘴问一句林雨深的情况呢?”
“这句话很奇怪……他是吓蒙了吗?”
“同时,他陈述和林雨深之间的关系时逻辑性很强,讲他们两人的事时从因至果梳理的十分清楚明白,仿佛……对她的生死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这是为什么?曾经把他视若救世主、视若光的学妹在他面前自刎,他的情绪波动却可以控制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
“可是他又是真的在意林雨深嘛?他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林雨深嘛?”
吴越不由打了个冷战,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沈逾之温良的笑容:“靠,不说别的,几小时前刚一起吃过饭的人在我面前自杀我都难以接受,何况是认识的学妹?”
前面的车急停了下来,吴越也猛踩了下刹车,车内两人的身体随惯性撞到了座椅上。
“你觉得他和案子有关系?那你还告诉他内情,帮他解围?”
蒋磬仍然皱着眉头,目视前方:“或许吧,他当时冲向林雨深的样子不像是在作伪。”
“人在危机情况下的反应是不会有假的。”
“但如果他和案子有牵连,如果那五克甲/基/苯/丙/胺真的是他给林雨深的,我们也算投石问路,他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的。”
车中陷入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