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沈逾之急忙也吞下一杯茶水,飞速地转移了话题:“你之前和我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最近有好些吗?”
蒋磬直直看着沈逾之的双眼,摇摇头:“没有。”
“我现在可能还是比较忙。”沈逾之笑笑:“等我今天的进度结束,晚些我可以和你聊一聊天——只是现在临床上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法子可能都有些……左派。”
“我会尽量降低给你的刺激程度,但是你一定要坚持下来,可以吗?”
蒋磬没有应话,点了点头。
沈逾之没怎么在意,而是从沙发扶手上捡起一本昨天还未读完的期刊看了起来。
按道理来说,蒋磬已经看过沈逾之的很多面,温和的、自矜的、冷淡的……甚至无情的他都见了不少,而他也怎么也琢磨不完这个充满着秘密又疑点重重的男人。
那天沈逾之和他们说的话,他回家后又反复回想了几遍,却发现沈逾之看似交代地清楚,但实则却避开了许多关键性的问题。
比如他是如何了解到杀妻案的细节,比如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们钟霁的身份——他当时的小动作明明是已经认出了对方。
再比如说,他是怎么知道他的案子和自己父母的车祸合案封存的。
“怎么一直看着我?”沈逾之合上期刊,偏了偏头看向蒋磬,手还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出什么神呢?是太无聊了吗——抱歉,我得完成今天的工作量才能有空顾及到你。”
“……刚刚想事想入迷了。”蒋磬压下内心想要捉住沈逾之手腕的冲动,于是又抿了一口热茶:“不用管我,你不嫌我影响到你就好。”
沈逾之将那一沓期刊握在手中,走到了阳台边的书桌旁:“那……小蒋总再忍受一下,我很快就结束了。”
蒋磬又喝了几盏茶,目光飘向沈逾之家的电视墙——这也算是他家中颇为匠心独裁的地方了。那是一面嵌入式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许多书,蒋磬一眼望去,大部分都是沈逾之的专业书籍,剩下便是一些社会学书籍和小说,蒋磬甚至看到了基本还未拆封的崭新书籍。
“书架上的书可以拿吗?”蒋磬走到电视墙面前问道。
“可以。”沈逾之没有抬头,鼻梁上架起一副黑边眼镜,看上去更添了些书卷气:“随便拿就可以了,只是不要在上面写字,也不要将书折角,我在这方面有些个人的小癖好。”
蒋磬应了一声,随手从沈逾之的书架上拿起了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回到沙发上开始阅读。
这似乎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相处。
蒋磬翻开书本第一页,思绪不由地跑偏到别的地方。
不过说来也奇怪,两人认识的时间极短,而蒋磬作为一个慢热的人,连朋友都只有一个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吴越,却总是下意识相信沈逾之——
哪怕他曾对他有过欺骗,蒋磬也愿意将其归为沈逾之的不得已。
“……我们很明白,没有人为了废除权利而夺取权利。权力是手段,权利是目的。”
沈逾之站在蒋磬身后,端着一杯热水,低头看向蒋磬手中的书页。
蒋磬的目光也移到了这句之上。
“我很喜欢这本书。”沈逾之的鼻梁上仍旧架着那副眼镜,似乎是忘记将它摘下来了:“反乌托邦的经典之作,‘谁控制过去就控制未来;谁控制现在就控制过去’。”
“古往今来,无论是意大利文艺复兴还是战国的百家争鸣,思想的觉醒是要付出代价的。”蒋磬的指尖描摹过纸张上的印刷文字说道。
沈逾之点了点头:“不过有趣的是,我一直搞不懂裘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