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磬还没来得及阻止吴越,他便一手将娃娃拎起来啧声道:
“这玩意这么破了他怎么还留着?不过我看这破东西的头发看起来倒是——卧槽!”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手停在半空的蒋磬和一脸事不关己的沈逾之大声道:“这他妈真是头发啊?真是人的头发啊!”
“也说不准是杜鹏从假发上剪下来的,我看他头顶头发并不算茂密。”沈逾之哼笑一声说道:“吴组长,我记得是不是只有有毛囊的头发才能检测出其DNA?那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能通过这些头发检测出什么?”
“能检测出头发主人的性别,以及……是不是人类。其实也不用检测了,只要我们挖出了他在日记里写得埋在后院的尸体,我们就可以将下通缉令了。”
蒋磬拍拍沈逾之的肩膀,向上扬了扬头:“我上去看看他的日记。”
吴越头都没抬,以为蒋磬是在和他说话,于是说道:“去吧,我把那些日记本放在周忱那里了,他似乎对杜鹏的日记很感兴趣——不是我说沈顾问,你们这些学心理的一个比一个奇怪。”
“我的确对于他的自白也很感兴趣。”沈逾之冲蒋磬点点头:“你先去,地下室里还有些东西没有看完……我马上就到。”
蒋磬一上楼便看到了周忱如若无人般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扶手上,表情竟然是难得的认真,似乎像是在研究什么重要的学术课题般,与周围人忙碌焦灼的模样格格不入。
蒋磬走了过去,也从桌面上拿起一本牛皮本,靠在沙发边缘阅读了起来。
“……杜鹏这人太厉害了。”周忱以为上来的人是沈逾之,于是目光不移地感叹道:“他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种人,他清晰地明确自己与正常人之间的区别,他之前只是和我们说过他对他父亲的一些童年阴影,我以为他只是希望摆脱过去的阴霾——没想到他是来我们心理诊所来学习怎样共情、怎样当一个普通人的。”
蒋磬发现周忱和沈逾之一样,总是莫名喜欢将用一些褒义词形容凶手。不过这是第一次听到周忱对他说这么多话,他有些疑惑地从笔记本中抬起头,这才意识到周忱把他认成沈逾之了。
于是他礼貌地问道:“吴越和我说杜鹏还犯下了其他的命案,大概有几起?”
“一共五起——”周忱话音未落,忽然意识到正在和自己对话的竟然不是他的好师兄:“起来,别靠我这么近!和你说了也没用,你能破案吗?你能把杜鹏抓住吗?”
沈逾之不在身旁,蒋磬连和他计较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只是懒懒地瞥了周忱一眼,紧接着继续翻看起了手中的牛皮笔记本。
正如吴越所说,杜鹏将自己的作案过程描述得十分清楚,详细地将犯案当天的天气记录下来,那天他吃过了什么饭、见过了什么人,施暴时受害者对他说过什么或是求饶或是威胁的话——甚至受害人身上有几颗痣都被他写进了日记,似乎就是为了日后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