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亏沈逾之的脱敏治疗,蒋磬现在对于开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甚至还能稍微提上点速度。他们走得是一条新建高速,几乎没有什么车,于是在太阳还未落下的傍晚时分,他们便已经到达了刘岱老家的村口。
“刘岱老家这条件确实不太行。”吴越抻了个懒腰,环顾了一眼四周的青瓦房:“这几年乡村振兴政策投入那么多,他们村这还和我们老家十年前一个样,怪不得刘岱想破脑袋也要从大山走出来。”
沈逾之刚睡醒,目光还未清明。于是他摇了下车窗,瞬间土壤与青草的味道便伴着浓烈的农家肥味冲进了他的嗅觉中枢。他顿时一机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蒋磬有些好笑地看着黑着脸摇上车窗的沈逾之,安慰道:“导航到刘岱老家还有一段距离,我可以把车开过去。”
“开进去?快算了吧。”吴越插话说:“前面那条小破路,估计你车开进去两边都不剩行人的空隙了。反正也没多远了,咱走进去算了。”
沈逾之缓了缓神又克制地咳嗽两声,将下颚上的口罩提了上来,瓮声说道:“没事,走过去吧……这里车的确不好开进去。”
警局里档案记录着刘岱的家不仅在全国贫困县,还是贫困县中的特困户。他的父亲酗酒多年,母亲又没有什么劳动能力,全家几乎只能依靠每个月发得救助金度日。刘岱的父亲早些年还会去县城里打打零工,刘岱出生后他的酒瘾便愈演愈烈——直到他死时,家里能卖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被他变卖干净了。
刘岱的母亲早些年积劳去世,如今刘岱老家的这个破旧的空院更是成了些野生小动物们的天堂。
蒋磬踩过刘岱家屋门的几丛野草,艰难地推开了屋门进入室内。索性屋内的东西保存还算完好,能看得出村支书也是有心为刘岱保护起来这间老房的。屋内比杂草丛生的院子看起来整洁许多——起码几人看到了不少十分有岁月痕迹的、完好贴在墙上刘岱的奖状。
他站在门口,刚要抬脚走进屋内便被吴越拦在门口。随即他询问般看向了吴越,只见吴越指着远处的书台和两人说道:“那边……有人来过的痕迹。”
蒋磬顺着看向了那已经简陋到不成称之为书桌的书桌——之所以他们认为那是书桌,仅仅是因为那木板上摆着一些散落的信件和一个深色的盒子。那些纸张的边角也已经泛黄,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与积尘的四周格格不入。
“应该不是这两天的来的。”沈逾之说道:“……我猜应该是杜鹏,他也许是在刘岱死后来过这里寻找一些东西……那桌子上的或许就是——”
“屋里应该没有人。”蒋磬环顾四周,拍了拍吴越的胳膊说道:“地上也没有新脚印,我想杜鹏并不在这里等我们。那么有价值的就是那些被扔在桌子上的信件了。”
吴越点了点头,率先踏入了屋内,但仍旧把手放在了腰后侧的枪袋内。他贴近墙根,向屋内投掷了一小块石子,确认无人后最终才放心大胆地直奔书桌,接过蒋磬递给他的橡胶手套,将那些信件拿了起来。
只是他刚扫了两眼,眸光便暗了下去。他有些犹豫地反复翻看起了那几张纸,声音都有些迟疑道:“……这是,刘岱小学时候的作文?”
“我有一个梦想。”蒋磬也看着那张纸,温润低沉的声音在这无人的屋内回荡,竟有了一丝难以言说的诡异。
“……我有一个梦想,我想要成为一名伟大的消防员。”
“火光闪烁在我的身后,我想要拯救更多的生命……刘岱的梦想是成为消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