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磬思考片刻说道:“或许是他按姓名缩写打得电话,我的姓氏比你们更靠前。”
“后院那边没有人。”吴越推开后门走进屋内,拍了拍肩膀上的尘垢说道:“不过我在后院那个小山坡下面发现了个被封起来的脏水池,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那臭味,可太酸爽了。”
蒋磬脱口而出道:“脏水池?那是人家家里的沼气池吧。不过现在这东西即使在农村也不多了,稍有不慎就会——”
蒋磬停下声音,看向了吴越身后的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细风吹来的屋门。
刘岱家位于整个村的边缘地带,不仅离着田地和村里宗祠最远,而且周围也寥寥没有几乎居住。刘家背依着个土坡,那土坡在长年累月的非法偷沙中也失去了原本的植被,光秃秃的模样与刘岱家后院形成了十足对比。
夜色还未将至,蒋磬清晰地看到院落远处寸草不生的黄土坡上正立起着一道黑影。
火光一闪,蒋磬彻底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那是已经消失了接近二十个小时的杜鹏!
蒋磬电光火石间便意识到了杜鹏正是站在了刘岱家那已然废弃多年的封闭沼气池上。他的大脑来不及多想,身体便先动了起来,用尽全力将沈逾之和吴越从屋里拼命拽了出来!
不过显然,他的速度完全无法和杜鹏手中火折的下落的速度相提并论,在他向后仰的半途中,灼眼火光在他的面前亮起,伴随而来的就是震耳欲聋般的震响。
蒋磬紧紧地护住沈逾之的头,耳边只剩下巨响后长足的耳鸣声音。他看见吴越嘴巴开开合合,拼命地从枪袋中掏出了那把他刚从车上取出的75式,冲着杜鹏所在的土坡盲狙了好几枪——
蒋磬想要阻止吴越,他怕子弹中的火药遇热而造成更严重的二次爆炸。只是他大声嘶吼半天,甚至都能尝到一丝喉咙中的甜腥味时,耳边的轰鸣还未褪去,他也仅仅只能感受到自己声带的震动而已。
下一秒,蒋磬怀中的沈逾之便动弹一下。他看向沈逾之,耳边的嗡鸣声音不减,却听到了沈逾之越来越清晰且略带了几分痛楚的声音——
他在叫他。
蒋磬抽出了垫在他身下的手,想要将沈逾之换个好受些的姿势靠在自己身侧。只是刚刚动弹一下左手他便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手上的感觉是温热且滑腻的……就像是抚摸着某种昂贵的绸缎一般。
蒋磬颤抖着这看着自己手上流淌而下的沈逾之的鲜血,面前却被一片阴影遮挡而住。
他抬起头,右手向后撤去,手指边便是自己刚刚摔落在地的手机。蒋磬直直看向杜鹏,只见杜鹏的脸上仍旧挂着几分他还算熟悉的微笑,但他却敏锐地发现杜鹏的额间竟也多了几撮飞白的发丝……想必这二十个小时他也不算好过。
“不要紧张。”杜鹏挂着笑容,双手合十拍了几下。又冲紧绷在原地用枪指向他太阳穴的吴越和抱着陷入昏迷的沈逾之,神色晦暗的蒋磬说道:“我们中最大的威胁和变数现在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
“所以两位,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想必你们一定已经看过我留在别墅的东西了。”
杜鹏摊开双手看向仍旧稳稳举枪向他的吴越说道:“放轻松些吴警官,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挂,我亲自将自己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丝联系切断了——其实也不算是最后一丝联系,我没有时间处理童路的事了。
“说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