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从未告诉过我他真正的名字,不过我们一般都会称他为大树。在几次交流中,我发现他的想法和我出奇的一致。我们都觉得世人蠢不可及,世界上流动着的大多数人都是极为平庸的人……平庸到只要我们稍加煽动他们便愚蠢地为了一个悬在面前的苹果而赴汤蹈火。”
“古时候的城邦如此, 而现在的政客也在做着同样打的事,只是那一套东西被他们换上了一件鲜亮的外衣——既然我们已经看穿了这些本质,他们可以的,那我们为什么不行?”
“大树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从小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在国内读完初中后便被家里送去国外。本科、硕士、博士——一路都是精英教育的他说起话来也更加让人信服。”
“不过……”杜鹏向沈逾之投去了目光:“他从未告诉过我他已经试验过他和我所画下的蓝图。后来那家酒吧关门了,我和他的见面地点便也改到了一艘游轮之上。后来便是我成立起了一家公司,渐渐地我和他的联系也便少了。我只有在忍不住杀人后才会和他联系希望他能帮我处理一下现场。”
“然后,某天我正想在网络上查一查我犯下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消息——我才第一次看到了关于十年前的绑架案的信息,我才发现那案子的告破时间竟然也只发生在我和他认识的前一周。我仔细地看了案件细节,甚至托我在警方档案局里的朋友帮我多了解些那绑架案的内情……我竟然发现那案子和他的设想简直……不谋而合。”
“现在想想,他压根没有把我当做平等的人来相处。但我有把柄在他的手里,我杀了那么多人,都是他找人帮我收拾的现场。而且欲望这种事——”
杜鹏扯了扯嘴角:“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无法再次合上了。”
蒋磬看向吴越,后者心领神会地说道:“了解了,现在麻烦和我们走一趟录个口供吧。杜总,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至少能捞到个减刑不是吗?”
蒋磬先是将略有虚弱的沈逾之安置到了车后座上,又接过了吴越递给他的手铐,又走向了毫无反抗之心的杜鹏将他双手反手拷起。吴越这才如释重负般放下了举枪良久、依然有些颤抖的双手。
刘宅的火似乎已经已然燃烧殆尽,只剩下些灰烟滚滚而来,就着轰塌破败的老屋,不同与案件告破时的喜悦感,而是让人无端生出一阵萧瑟与寂寞。
砰——
然而就在蒋磬带着杜鹏上车的几步路上,一道震耳的声音划响了这平静的山谷!
蒋磬只觉得自己脸上划过一丝温热的液体,他反应了不过零点几秒便行云流水地按下了身侧的杜鹏,抽出了吴越早前丢给他的75式,反手冲着声音的方位连续开了几枪!
刘宅的浓烟还在滚滚而上,蒋磬抽空看向了身侧被他按倒的杜鹏,只见杜鹏正缩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血液顺着他的左侧肩胛骨之下喷涌而出。他来不及多想,只能一脚将杜鹏踹到了他身旁的掩体后,自己也翻滚到了车后,又随即与吴越对了下视线,双双警惕地看了眼车上的反光镜。
黑烟消散,然而刚刚那处却没有任何的踪影。蒋磬和吴越皆是一愣,似乎并不清楚现下的情况。两人又等待了半分钟,周围仍旧是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异常,只能听见杜鹏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草木随风而动的窸窣音。
吴越探出头,观察周围没有异动后才一把将杜鹏拽到了车后。他似乎已经昏迷了,他身上只有临近心脏的一个枪口。那人似乎是冲着他的心脏去的,却不知怎么打偏了。
蒋磬赶紧为杜鹏急救了起来,而与此同时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