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沈家的权势遥不可及,他仍然坚信,只要自己努力上进,必然可以缩小他和沈铎之间的差距,或许等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有底气告诉父母他所深爱的人究竟是谁。
他最后还是对自己的想法守口如瓶,而沈铎也没有追问下去,他们适时地终止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沈铎甚至握紧他的手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我可以等。
反正沈家人早已对他混乱的私生活听之任之,如今他肯收心稳定下来,沈之虞高兴都来不及。沈铎年幼丧母,她身为家中长姐,由此多了一份母亲的责任,待他严苛却也极其疼爱他,当年得知那起意外之后,是她亲自回国将沈铎接到了纽约。她本来都做好了沈铎就这样胡闹一辈子的准备,可她的混账弟弟在某一天的深夜突然打电话告诉她,他想和他喜欢的人结婚,他们甚至已经为彼此戴上了戒指。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消息更让沈之虞高兴的么,即便沈铎心仪的对象仍旧是个男性,可这个孩子稳重、优秀,并且非常懂事,相比宁家那个动不动以死相逼的小少爷,简直让她满意极了。所以她贴心地帮沈铎瞒住了父亲,并且以家属的身份出席了他们的婚礼,和在场的宾客一起祝愿这对笑容甜蜜的新人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沈之虞的肯定给了沈铎莫大的鼓励,他想总有一天他身边的人必然要接受尤杨,这也是他回国之后为什么一直尝试着让尤杨与他们接触的原因。他爱他,愿意陪他面对婚后的一切,包括等待他父母的认可。尤杨这次提议无疑跨出了第一步,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秘书帮他们订好了机票,出行前沈铎显得尤为积极,既然是上门看望老人家,应有的礼数便不能少,他托人给尤杨的父亲寻了一副名家墨宝用以收藏,还吩咐助理特地去购置一批珍贵的养生药材送给老太太,尤杨说她当知青时落了病根,一直靠着中药调理身体。
尤杨被他的阵仗吓得不轻,礼物的贵重程度更叫他无奈至极,沈家司机送他们前往机场的途中,他忍不住提醒沈铎:“他们不会收的。”
毕竟沈铎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是美国高校一个普通的同学。
沈铎转过头:“不合适吗?”
尤杨说不出原因,他对自己的提议有些后悔了。
沈铎见他不作声,便拉起他的手放到掌心,用大拇指慢慢摩挲那枚散发着微光的素圈:“那是你的父母,只要他们喜欢,再贵重的礼物都值得。”
尤杨冲他勉强一笑,随即把视线投向了车窗外的公路夜景,月光柔和,他眼里却满是犹豫。
这次突然的团聚使他想到了在纽约读本科时的室友,那个人跟他们有着相同的性向,放纵的程度堪比曾经的沈铎。他在国内的父亲每每打来电话,尤杨总能听到隔壁房间传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他说他的人生从出柜那一天起就是无形的流放,父亲警告他,如果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那么他将永远成为家人的耻辱,一辈子都别想回国。
他们搭乘团圆夜前最后一趟班机抵达了C市,出于身体考虑,尤杨没让两位老人家过来接机,他和沈铎到市区的酒店放置行李,决定稍作休息后再回家吃饭。
C市地处内陆气候宜人,入冬之后花草树木仍长得繁盛娇艳,连日头都透着融融的暖意。
沈铎洗过了澡站在镜子前换衣服,尤杨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和老太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