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成婚的人,还预备着养孩子,新娘又是厉害人物,往后他们这些人能约出来的机会恐怕不多了,蒋锐也是逮到他筹备完婚礼的空档才把人约来打高尔夫。球场清净,秦峥闭眼假寐,有一搭没一搭同他说话,聊了半晌,蒋锐喝着水转头问他:“老三呢?还没完事儿?”
秦峥不言语,等那服务生知趣退下了,才睁眼幽幽吁气:“别提了,麻烦着呢,差点儿当不成我的伴郎了。”
蒋锐摇着头哼笑起来。
沈家老三最近在闹离婚,这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离婚的对象当然是和他一道从美国回来的伴侣,他们因为一次商业合作而彻底决裂,在冷战分居近三个月之后,这对旧日爱侣按照婚前的约定进行了财产分割——中心城区的不动产,还有纽约一套别墅,包括那辆平日出行用的欧陆和空运回地下车库积灰的帕加尼,以及户头里一大半股票和基金都划给了尤杨,沈家老三几乎称得上净身出户——这样丰厚的赔偿,说是财产分割,在外人看来倒更像他花钱了事。
照理说两口子要真过不下去了,那潇洒分手再寻新欢也无妨,更何况沈家老三一贯阔绰。只可惜这一次他曾经的爱人似乎不大买账,他们在感情磨灭的最后一刻仍然出现了分歧,尤杨拒绝接受云山苑那处时价迫近六千多万的公寓,并始终坚持要将它物归原主。双方僵持不下,代替上司出面处理离婚事宜的秘书虽然得到了具体指示,但碍于这位尤先生的不配合,那纸解除关系的离婚同意书便不得已搁置下来。
不过或许这并不要紧,毕竟他们早已形同陌路。
秦峥听闻时都不觉得惊诧,在他看来这是必然的结果,只是尤杨的态度难免叫人无端发笑。聊到半途他倒想起一件事来了,翘着腿对蒋锐说:“我记得你还没见过他家那位?”
坐在他对面的老相识正要伸手去够桌上的打火机,一听便咬着烟跟看傻子一样瞪他:“你脑子没坏吧,见什么见?从前组局做东那是你给他面子,我可懒得搭理,叫我追到南法都没能把生意谈下来,我想到这茬儿还窝火呢!”
秦峥笑骂了一句,原本还要打趣他做人小心眼儿,但转念一想又不说话了。
也罢,当初没见过面的人,此时再断了沈家这层关系,那对他们而言倒也无所谓了。只是动静闹得这样大,沈家老三想要低调也不可能,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打进他私人号码的电话一时间多得数不过来,甚至连远在美国的沈之虞都被惊扰——她很早就收到了秦家的婚宴派帖,正打算十月中旬和父亲一起回国,同行的自然还有她的丈夫和家中未满周岁的孩子。
那些打来旁敲侧击的电话沈家老三统统能掐掉,但来自长姐的一通视讯请求却不得不接。
挽留父亲在美国居住半年,沈之虞软硬兼施几乎就要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可正是这重要的档口,沈煜钦却突然来电告诉她沈铎和尤杨已经协议离婚,虽未正式签署同意书,但他们大约不再有复合的可能,依他判断,沈家老三多半还是会回到宁予桐身边,尽管那孩子现在似乎并不愿意见他。
这结果叫沈之虞怒不可遏。她关紧房门单独在镜头前质问他,像是害怕父亲听见动静,她连发火时的声音都压得极轻:“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沈铎支着额头面对屏幕一语不发。过了片刻,他伸手去拉沙发旁一盏落地灯,暖光瞬间打亮了阴暗的书房,沈之虞这时才冷不丁发现他手上的素圈已经消失不见了,人也没在半山待着。
除了每日必须呈递要务的秘书,几乎没人知道沈家老三在离婚之后搬到了新的居所——这是B城前两年开出来的一处楼盘,地处近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