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术鸡同鸭讲,自觉没趣,索性摆了摆手,没一会惠宁回来,怜枝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关切:“出什么事儿了?”
林术又侧过身与她比划,惠宁看了他的手语,脸色一变,轻轻拍一拍他,故作从容地一笑,“昨儿夜里贪嘴,吃坏了肚子,四哥不必挂心。”
而后她又不动声色地将话给岔开了,怜枝见状,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心里还是埋了个小小的种子,让人不大安心。
夜里回房后沈怜枝与斯钦巴日说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斯钦巴日只在怜枝的事儿上才会变得格外心细,面对其余的事儿便是神经大跳,很不上心,“这有什么的,你妹妹不是说了——只是吃坏了肚子。”
“是么……”沈怜枝喃喃,斯钦巴日见他心神不定,将人一把揽过,“别瞎想了……林术会医术,她能出什么事儿呢?”
这话并没有使得沈怜枝完全安心下来,他的脑海中又掠过今日所见到的,沈惠宁苍白的脸,沈怜枝忽然发觉自己已在惠宁这儿待了许久了……恐怕也是给人带来不少麻烦。
想来也有两月了,沈怜枝以为陆景策也该死心了,外头的追兵也不至于再像先前那样丧心病狂地大肆围捕他……怜枝有些犹豫,毕竟……他总不可能在这儿留一辈子。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斯钦巴日凑过来抱住他,“成天自己吓自己。”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看看我……”怜枝转过身去,目光落在斯钦巴日身上,却见这小子不知何时竟然将头发都解开了,乌黑浓密的头发全然垂在身后,“你想想,你欠我什么?”
沈怜枝果然被他吸引了目光,他一挑眉,指尖在斯钦巴日额头上弹了弹,“又急。”
可他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以五指作梳将斯钦巴日的头发梳顺了,又取来自己的青玉冠为斯钦巴日束发,不多时便完毕了,斯钦巴日揽镜自照,毫不吝啬地夸道,“沈怜枝,你的手真巧。”
怜枝笑:“这有什么的……不过……”
他复又抬手,将那玉冠为斯钦巴日摘下了,沈怜枝说:“你还是梳夏人的发式更好看。”
他是随口一说,谁想斯钦巴日却忽然沉默了下来,他一沉默,整个屋子便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怜枝觉出不对,他开口:“……斯钦巴日?”
斯钦巴日仍然不应声,抿着唇,等了好一会,才听到他开口了,“沈怜枝……”
“你愿意跟我……回草原么?”
这下换作怜枝哑然。
人总是恋家——就好像沈怜枝当初在草原时心心念念地想回长安,斯钦巴日纵使到长安来,陪伴着沈怜枝,可到底内心中还是对草原怀有依恋之情。
他渴望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无拘无束地跑马猎鹰,搂着心爱的人,幕天席地,纵意所如……但看到怜枝此时骤然变化的脸色,斯钦巴日也知道他的答案了。
“算了。”他垂眸,苦苦一笑,“我说笑的。”
这日晚上他们都早早躺下了,似乎睡的很沉,可彼此都清楚谁都没有入眠,沈怜枝也很清楚……斯钦巴日那也不是说笑。
沈怜枝从陆景策身上学到,避而不谈只能粉饰太平,这一切终有一日会崩塌,但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的沈怜枝已开始沉迷,留恋于与斯钦巴日待在一起的日子。
难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