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进门的第一眼就在问:“新班级怎么样?”
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非亲非故的长辈对她这样好了。
可现?在,她却因为只是揭露了被掩埋的真相,只是为了追求正义和真相,却遭到?那?样恶意报复,毫无意识地?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程麦真的无法保持理性,去权衡什么是对她“真正”有用的,什么是没用的。
而?且,对池砚来说呢?
他不是小孩子,没有任何?人可以用“这样是为他好”为理由剥夺他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他又真的会愿意真心爱护的人重伤躺在医院时?自己却毫不知情,在另一座遥远的城市里为了一块冷冰冰的金牌而?机械地?刷着题吗?
不管最后林桐结局如何?,如果他是事后才?得知,那?所有的内疚和自责都会变成无法消磨的隔阂。
不,她不可以让这种情况存在发生的可能性。
深吸一口气后程麦下定?决心,拿出了手机,没有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飞速盲打发了俩条消息出去。
CM:【砚砚,桐姨被人砍伤了,目前还在ICU,没有脱离危险。】
CM:【下午会进行?第二次手术。】
紧接着,她长摁下关机键,直到?超过?消息可以被撤回的时?间。
*
下午五点,林桐第二次被推进手术室,【手术中?】的绿灯在冰冷的走廊里亮得刺眼,走廊里几人或站或坐,走来走去,但?程麦只是抱住膝盖眼巴巴地?盯着那?块,眼睛盯酸了盯出重影了也没法挪开,大气都不敢出。
在这样揪心的时?刻,没人有心情说话,只是在焦虑而?安静地?等着,那?扇门被推开,等着医生的宣判。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最后是被一句急促的“我妈呢?现?在怎么样了?”打破。
像电影慢镜头一般,在那?一刻,所有人都齐齐回了头。
这个点到?医院,估计是中?午刚看到?她消息,就买了最快的机票往回赶了。
那?是她见过?的最狼狈的池砚。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冷冷的水珠顺着头发和下巴颏一滴滴往下流,带着外面未干的雨气。
他说那?句话时?声音沙哑,喘息急促,极大可能是等不及医院电梯,一口气爬了七楼上来的,眼眶和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除了程麦以外,没有人能想到?上午还商量着要瞒住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但?也用不着多想,他是怎么得知消息的一目了然。
几位当惯了大领导的人同时?把审视的目光投过?来时?,压力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