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简单单一句话。
这回,红的不?仅是眼睛了。
耳朵,脸颊,脖子,全都无一幸免。
程麦嗖地一下闪进了浴室,再没说半句多余。
也许热水真有治愈疗效。
程麦不?管是精力还是情绪,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很多,枕着人胳膊,舒舒服服看?完了一部电影,她才心满意足地关灯。
霎时间?,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俩人缓缓的呼吸声,和草原上巨大的风声。
程麦睁眼看?着上方,脑海中又?浮现起池砚当时跪在地上给人连做十来分钟心脏按压的身影。
那样坚定,那样认真。
明明才是个半大的少年,却能在领队向导都慌了的情况下站出来,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家帮忙抬车救人。
她忽地手撑在他?胸膛上,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砚砚,我觉得你今天救人的样子,好厉害。”
池砚正心不?在焉地玩着她的发尾,闻声垂眸觑她一眼,有些?好笑:“今天怎么嘴这么甜?哦,放心吧,不?会反悔临时赶你走的。”
“谁是因为这个啊!”她不?轻不?重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像小狗磨牙,听?到他?轻嘶一声才松口,歪头思考几秒后,认真说道:“我现在有点可?以想象到你当医生会是什么样了。”
当时知道他?既没报热门的计算机金融,也没选物?理相关学科,而?是报了临床医学时,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包括程麦,因为他?从没表露过任何?迹象。
而?且,医生,多辛苦啊。
路夏前几天还在嘲笑他?,说他?哪里像要救死扶伤、舍己为人的医生,明明做个剥削工人阶级的黑心资本家才符合他?的气?质。
可?今天过后,程麦忽然觉得,路夏错了,她也错了。
池砚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不?过……
她依旧很好奇:“砚砚,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去学医的啊。”
之前问过他?两次,这人都糊弄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氛围使然,这次他?没再搪塞,双手枕在自己头下,看?着上方白色的篷布,静默好久才开口:“还记得半年前我妈生病做手术吗?”
程麦:“嗯。”
“坐在手术室外无能为力的时候,还有,当医生出来告诉我她没事的时候,”他?抽出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诉她:“生老病死是每个人注定会经历的过程。麦麦,我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也许花一生的时间?去研究某些?物?理难题也不?会有太大的突破。但学医的话,至少,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我不?会无能为力。”
听?了这番话,程麦有点惊讶,她从来不?知道池砚会这样想,也有点愧疚,自己之前和路夏是一个想法?。
当她把这些?跟池砚说了后,只听?他?轻笑一声,“嗯……倒也不?是完全不?对,我也没说我会一直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