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会长大的。”路梨矜粲然,“而且只要你说不喜欢,曲楚就不会有女朋友,他会事事以你为先的。”
应长乐似是反击般的捅来一刀,“那你呢?”
“我不知道。”路梨矜阖眸,雨声骤然落在心间,她平静地讲,“我其实去看过沁姨很多次,也不止一次的无意间听到她对楚淮晏讲,我不许你娶路梨矜,你答应我。”
“然后?”应长乐蹙眉追问。
路梨矜缓缓道,“然后病房里就总是陷入漫长的沉默,楚淮晏并不答应他母亲。”
应长乐说,“挺好。”
路梨矜的唇角浮出苦涩笑意,“可我也没办法教一个人因我不孝顺。”
雨依然没有要停的迹象,应长乐伸手,很轻的拍了拍路梨矜的肩膀,叹息声淹没在雨声中。
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开始路梨矜就知道,自己得不到名正言顺的圆满结局。
可压倒骆驼的,其实是反复告知骆驼,最后一根稻草总会压下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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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与登台唱红歌更令人开心的是奶奶忽然提出了要来帝都陪路梨矜小住一阵子。
老人家的原话是,“我忽然有点儿想念北平的冬天。”
此时的路梨矜不再需要费心和奶奶讲述祖宅四合院的来由,她的经济实力足以负担。
全球变暖,十月初的榆钱还没完全落尽,奶奶慢腾腾的给路梨矜包了顿饺子。
过季的榆钱不嫩,连鲜甜都不足,可路梨矜吃得异常满足。
而今她不再被逼迫着练习唱戏,能空出大把时间来陪着奶奶,初秋晌午的阳光和煦,路梨矜戴塑料围裙,仔细的给奶奶染着发。
银丝变青丝,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路梨矜陪着奶奶逛老北京的旧地,照片和画像是休学在京常住的晏柠橙跟拍包办。
楚淮晏的存在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摊开来,奶奶没多问,只是佝偻着身体在路梨矜的配合下多炒了两个家常菜。
老花镜被擦蹭的光可鉴人,干瘪的手指绕着毛线,路梨矜依偎在奶奶膝头,似是而非的把话题引回了当年问过的,这次她点名。
“如果我今后都不结婚呢?”
——“如果那人能够照顾你一辈子的话,也无所谓。”
路梨矜在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弄明白了这句话里的沉重,只是那时候奶奶已经不能再给到自己任何提点。
初雪那天路梨矜有课,奶奶在出门看雪时不甚滑倒,楚淮晏到的比她更快,见面就在医院。
“髋骨骨折,这个年级的老人我们一般不建议……我调取了病例,她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今年七月脑梗昏迷住院。”医生冷静地叙述着病情。
路梨矜攥着楚淮晏的手臂,才将天旋地转地感觉勉强扫空,“七月脑梗?”
大概是很寻常的剧情,老人不许保姆告知家人,收钱办事的保姆也不好越界做事,就这样瞒了下来。
许是知天命的年岁,怕时日无多,才选择回帝都陪陪路梨矜。
奶奶和楚沁都住济合的特护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