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说点什么让对方放松警惕,再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套话时,就发现对方身上白光一闪——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那身哥特式盔甲凭空消失了。
如果单单是这样,禅院直哉只会觉得是什么不知名的术式或者咒具,要更加谨慎地应对。
但那张面甲下露出了他再熟悉不过的,略微长开的面容——他不自觉地怔忪了几秒。
……葵。
虽然过了好几年,她黑色的长发和黑色的眼睛也不复存在,只有如火焰一般照耀万物的红色长发,和那双攻击性强得可怕的金色眼睛——
他也绝对不会认错。
苍白,脆弱的脸。
耳边的红色小痣。
还有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的,将所有事物隔离在外的感觉。
不是那个冒牌货。
这是他的娃娃,他的葵。
禅院直哉原本紧紧皱起来的眉头和带有警戒意味的体态不自觉松了松。
他的眼里划过了复杂的情绪,却依旧用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着她。
禅院家的大少爷有一口文雅的京都腔,说话越发阴阳怪气,“……穿得真难看。”
“你的审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葵?”
他第一眼没认出来,都是她的错。
似乎是认定了什么,禅院直哉继续说了下去。
“这里的事不是你做的吧?是不是有人要你帮他出面做局,给你许下诸多好处,你爱慕虚荣答应了?”
他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过妥协,又生生加了句讥讽:
“——毕竟你过惯了那么娇贵的日子。”
见对方沉默不语,禅院直哉越发笃定,胜券在握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跟我回去,再交代出背后指使你的那个人是谁,我会去求父亲出面,留下你的命,再养在我的居室里——就和以前一样。”
她还是没有说话。
如果是平时,禅院直哉早就该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但他不愿承认的雀跃心情让他把话继续说了下去,只勉强带了几分安抚的味道。
“禅院家在总监部说得上话,你将功赎罪,又没犯什么大错,不会出事。”
“只要回到我这里,我就不介意你逃走的事情——我会原谅你的。”
然后,她可以继续当他的玩偶娃娃。
像是觉得自己给予了她非常出格的优待和恩惠,禅院家的嫡子面色骄矜地昂起头,耳朵上的耳钉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更是格外出挑。
葵还在沉默——她被这通自圆其说的话震撼住了。
虽然听着很有道理,但“川崎市主人另有其人,她是被推到台前充当棋子”的这种结论,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真的好肯定,肯定到葵都不忍心直接推翻他的话了。
于是,她试探性地接了句话,“你要带我回去?”
禅院直哉非常傲慢地抬了抬下巴。
“有什么问题?你本来就是我的,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受着我的庇护,现在继续在我的庇佑下生活有什么不好?”
“我倒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要逃走?明明答应了我,会永远呆在我身边。”
“还是说,你对侧室这个身份不满?”
金发碧眼的少年,如狐狸一样傲慢又狡猾,浸淫着封建家族腐朽的气息。
他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着少年的骄傲,自信和意气,也有青年抽长的,覆盖着薄薄肌肉的体型。
禅院直哉:“能得到我的偏爱,你应该学会满足。”
“没有珍贵的术式,也没有御三家的血脉,这么普通,弱小又平凡的你要怎么在禅院家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