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一棵树吧。”
许澍其实已经想好了新的劝阻的话,他皱了眉头,问出的却是为什么。
“你是我哥们儿,用你个谐音,不过分吧?”
“不觉得草率吗?”
“纪念友情,怎么会草率。”
“那你以后有了更铁的哥们儿,也要再纹一个新的东西吗?”
“大概率不会。”陶乐乐扬起眉头笑道:“不过谁知道呢。”
他再度询问许澍,“纹棵树,你觉得怎么样?”
许澍只会画最简单的雏形树,他认为那样的树放在人的身体上并不会好看,他也不了解陶乐乐的画工,从心里来说,他觉得不怎么样。
可他偏偏沉默了,什么也不说,看着陶乐乐兴致勃勃地设计草稿,一棵树……他又想,陶乐乐把自己比作一棵树,又把这棵树纹在了身上,真是有点意思。
许澍原本不知道,陶乐乐有点绘画的底子,最起码没有画出一棵三角形堆砌的松树,而是一棵有枝有叶的小树,乍一看像个团扇似的。
“纹哪里好呢?”
陶乐乐先是瞄准了胳膊,可是又担心纹坏了影响美观,最后又签订了大腿,一个好操作的地方。
许澍见他把短裤的裤管卷起来,又把刚刚设计好的草稿印在了大腿的皮肤上,位置有些暧昧。
许澍一言不发,只在陶乐乐举起纹身笔的同时心尖颤了一下,陶乐乐下笔爽脆,还没等许澍说上什么,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说他在人造皮上练了许久,总之并不慌张,也不怕痛,因为过于专心,额头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许澍忍不住地想,如果他能把这份劲头用在学习上,恐怕也不愁考不上大学。
陶乐乐保持一个姿势操作了一个多钟头,许澍也就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多钟头,直到陶乐乐划完最后一笔,又擦了擦汗,才有些惊讶地说:“你干嘛一直站在这儿?”
许澍不接话,他有些痴迷地盯着陶乐乐的大腿,可能是他皮肤娇嫩,所以这些小小的伤口使他大腿红色弥漫,简直要把当中的小树给掩盖了。
真是太冲动了,许澍还是这样觉得,他这辈子也不会这样冲动行事,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不管是颜面还是前程。
“居然还有点儿疼。”
听到陶乐乐这么说,许澍便蹲了下来,陶乐乐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他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按住了陶乐乐的大腿。
“干嘛?”
有点疼吹一吹就好了,许澍受了陶乐乐的熏陶,脑子也变成了一根筋,他轻轻吹向了陶乐乐腿上的小树。
“你在干嘛啊?”陶乐乐笑出了声,他随手推向许澍的头顶,“大哥,这样没用,我还得抹药膏。”
许澍果然也就闪开了,陶乐乐并不把他刚刚的奇怪行径当回事,只是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你就在这儿睡吧。”
“怎么睡?”
“一起睡呗,我床很大。”
许澍看向他的床,确实宽阔无比,再看向陶乐乐,他还在勾着头抹药膏,许澍的喉咙有些干涩,他清了清,“算了,我还要回去做题。”
“少做一天能死吗?”
许澍笑着点了头。
“好吧。”陶乐乐朝他摆摆手,“要走赶快走,省得一会儿连公交都没有了。”
“嗯。”
许澍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他已经从桌边挪到了床上,四仰八叉地瘫在那里,如同一片羽毛陷入了云朵,只冲他伸出一只手,“走之前帮我关下灯。”
“你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害怕吗?”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许澍又点点头,从他房间出来之后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