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宫人?上前,在卢宛身旁,附耳低语。
微微皱了下眉,想到宫人?所说的那些话?,卢宛思忖了一瞬,旋即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浅笑,对在场的几个命妇道:“你们且先说着,本宫去去便来。”
听到卢宛笑着这般说,凉亭中的几个命妇,忙都站起?身来,微微曲膝行礼之后,目送着卢宛离开。
由小内侍引着,卢宛来到了太液池临水的回廊中,看着负手而立,正背对自己的谢行之,她垂下眼眸,疏离地行礼道:“妾见过陛下。”
转过身去,看着面前一袭雪青色宫装打扮,仿佛一枝亭亭玉立,清冷地盛开在暗夜的鸢尾花,雍容中仍旧难掩清艳出尘的妻子,谢行之墨眸中,划过惊艳之色。
行至卢宛面前,垂眸静静地看着她,谢行之语调低沉道:“宛儿,平日里你总是穿的太素净,这件衫裙穿起?来,让朕想起?从前,我们方才成婚的时候,你今日还是与那时候一样美。”
闻言,卢宛只是淡淡看了谢行之一眼,道:“陛下过奖,妾觉得?惶恐。”
见卢宛有些冷淡的模样,想到这段时日以来,自己对她的避而不?见,还有上次的近乎落荒而逃的躲避,谢行之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瞧着面前的卢宛,忽然放柔了声音,道:“宛儿,朕晓得?之前是朕做得?不?好,今日,我们便和好罢。朕保证,今后不?会再纳一个妃嫔。”
而听到面前的谢行之这般说,卢宛却并不?曾轻易松口。
她抬眸,故意?有些怀疑地摇了摇头,语气愈发疏远道:“陛下,对您的话?,本宫如今,一个字都不?敢再轻信。”
看着面前疏离淡漠的卢宛,谢行之眼眸中划过一抹着急之色,他握住卢宛的手,正色道:“宛儿,朕保证这一次的诺言,是所言不?虚的。这段日子,朕同样想了很多,朕晓得?,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朕不?应该半路开小差,是朕食言在先,所以,你……你与那琴师的事,朕不?会再追究,我们便都既往不?咎罢。”
卢宛听到面前的谢行之有些艰难地这般说,忽然觉得?心?中微动,她见谢行之主?动提起?云景,于是启唇,想要为云景求情。
只是,她方才开口,却火上浇油,引得?原本沉浸于自己温情的,想要不?计前嫌的氛围里的谢行之,忽然变了神色。
不?晓得?什?么时候,谢行之变得?这般阴晴不?定起?来,卢宛心?中无奈地张了张口,正
想要试图补救些什?么。
面前的谢行之,却神情冷凝而失望受伤地看了卢宛一眼,恼怒地拂袖而去……
……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谢行之神色冷戾地站在囚衣已经被血污湿透,垂着头,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前。
云景本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他的相貌与品行,皆如不?可被风雪所折的青竹,此时此刻,风流俊秀的少年,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但,看着走进牢房的这位陛下,虚弱的云景乌润的眼眸中,却仍旧透着倔强不?屈。
抬眸,瞧着面前的谢行之,想到自己被抓走之前,与这位陛下因为自己而激烈争执的娘娘,云景张了张口,声音微弱而艰难道:“仆只期盼,陛下莫要为难娘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仆对娘娘的妄念,而与娘娘无关。”
听到云景这般说,谢行之虽未言语,但面庞上的神情,却愈发冷凝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