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罩住了天,梁福全给江怡把车里的灯打开了,怕伤她视力。
江怡有个加快记忆的方法就是默写,也习惯了干背一遍之后在本子上默写出来,但是在车里不太好写字,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想下车去教室里复习。
“我还是进去了吧梁叔,雨没之前大了。”江怡说。
“不再等等吗?这雨还是很大啊茵茵。”梁福全说。
“没关系。”江怡道,她已经将书包背上了,挪去右边窗户那拉开车门。
梁福全见状,忙从车上下来,举着伞来到后座这,江怡原本要撑开伞了,见他过来,就先钻到了梁福全伞下,之后才打开自己的伞。
“那小心一点啊,别往水深的地方踩,伞拿好了。”梁福全说。
“嗯嗯。”江怡应,“我走了梁叔。”
她自己举着伞投进雨幕了。
视线微微偏移,江怡注意到一道身影从不远处刚刚在站牌前停下的公交车上走下来,男生个子高挺,左手撑着伞,右手还拿了个小本子,下车了头微微低垂,在往小本子上看着。
他今天没戴口罩了,只是黑发更长了点,三七分的刘海随意散在额前,遮住眉眼,他虽然在看着手里的小本子,但身上还是有种懒劲,也痞痞拽拽的。
江怡回头望了眼,梁福全已经进到车里了,不过车还没开走,江怡就忍住了找程炼打招呼的念头,快步朝校门走。
大雨淅淅沥沥,地上被溅起一朵一朵的水涡,枝叶被冲刷得没有一丝污垢,万物被罩在雨里朦朦胧胧。
他也看见她了,江怡听见身后传来喊声:“江茵茵!”
江怡脚步顿住,她没搭理,继续往前走,等进了校门才停下来。
程炼腿长,只是加快一点脚步就追上她,一起进了校门,“不理我,嗯?”
“没听见我喊你啊。”
又往前走了一点,江怡悄悄抬高伞,扭头朝程炼道:“梁叔在外面。”
“昂,”程炼立马就明白了她刚才怎么跟兔子一样,喊了也停不下来,小腿哒哒往前,扯唇笑了笑,“行,现在不怕了吧?”
“嗯…”江怡点点头。
刚点完头,程炼靠近,也不管会不会淋到雨,他手伸过来捏了把她的脸,他眼底深明,似乎要不是下着雨,两人都打着伞,他可能直接把她扯过去抱他怀里。
江怡没跟他计较,瞅向他手里拿的小本子。
程炼挑眉,主动把本子凑近给她看,江怡看见了,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首诗,是白居易的《琵琶行》。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雨,嘈嘈切切……额,错,错什么来着?”程炼拿起那个本子,准备看一下,江怡道:“错杂弹。”
“昂,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程炼重新背起来,背完了这一句,无语道:“靠,这诗真他妈…真长啊。”
“白居易也够无聊的,没事写这么长一首诗,祸害我们现代人呢?”
他这话好搞笑,江怡忍不住笑起来,“人家那是有才华,不是无聊。”
“诶老婆,这诗不是高三才学么,你怎么会背?你不会整首都会背吧?”程炼说。
“嗯,差不多。”江怡弯唇回道:“我小学的时候就会背了,我爸爸让我背的。”
那时候江上廉是为了锻炼她跟闫翊安的记忆能力,每天都会让他们背一首诗,首先是唐诗三百首,之后是诗经,再是宋词。
等小学读完,这些比较出名的,她基本上都会背了,江上廉有时候还会带着她跟闫翊安玩飞花令。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需要重复背诵巩固,并不是背过一遍,就能长久的记下来。
程炼瞧了瞧她,是发自内心的夸赞:“我老婆真厉害。”
“你……”江怡有点没忍住,说道:“你能不能别总喊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