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一脸错愕看着向远正襟危坐,恍然大悟,臭家伙也就嘴上厉害,实则不比她强多少,内心也如她一般慌乱。
既如此,就没什麽好怕的了。
萧令月冷哼一声,板着俏脸,拿出许久不见的满满威严,呵斥道:「师弟,你太放肆了,师姐刚刚服药冲昏了头脑,你倒好,胆大包天趁机轻薄师姐,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调调!
没关系,我也喜欢。
「师弟,师姐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
向远没说话,取出岳母大人送他的手镯,缓缓开口道:「娘亲说了,见此物便如见她,我未过门的妻子若是欺负我,可持此物相示。」
萧令月脸色一黑,暗道一声可恨。
可恨的当然不是娘亲,而是小人得志的向远,萧令月恨恨咬牙,方才拥吻的旖旎情愫瞬间抛之脑后,怒目圆睁,想要将手镯抢回来。
「把娘亲的手镯给我,你骗来的,我要还给娘亲。」
「不给,你能耐你来抢啊!」
「抢就抢!」
萧令月起身便要扑抢,见向远双臂张开,她立马顿在原地,恼羞成怒,偏偏又一点办法没有。
换成禅儿,向远这般行径嚣张,脸上已经有个巴掌印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惹令月生气了。」向远收起手镯。
「叫!师!姐!」
「好的师姐。」
向远乖乖道歉,很快就把人哄进了怀里,低头欲吻被推开,这才说道:「师姐,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下次别再不理我了,你也不想想,若是无事,我会用阎浮门联系你吗?」
那是因为你没安好心!
萧令月幽幽叹了口气,不管怎麽说,她的直觉是对的。
这不,又倒霉了。
二人数次出生入死,还定下了亲事,萧令月嘴上不认,可如果有谁要解除婚约,反对的人里肯定有她一个。
想到这,内心又把萧何拉出来鞭尸,狠狠训斥了一顿。
「师姐,下次再找你,一定要立即回复,哪怕从修行的角度出发,放着我这麽一根天材地宝不用……」向远巴拉巴拉,责怪萧令月暴殄天物,多少妖女跪着都求不到门子,她倒好,躲得比谁都远。
萧令月不想听向远废话,刚刚那一吻也算表明了她的心意,答应下来,以后只要有空,就会来向远这边看看。
没说别的,只说指点师弟修行。
言外之意,她没有答应别的事情,向远不许胡思乱想。
因为没挑明,向远只听到了没有否认。
就跟法律法规一样,有些人看到法律未曾禁止,可以做,有些人则看到了法律未曾授权,不能做。
二人约法三章,最后都很满意。
「对了,萧兄那边,前几天又带我去青楼了。」
「他怎麽敢!」
萧令月勃然大怒,一次两次,回回如此,起身就要去找萧何的麻烦。
「师姐先冷静,萧兄不在德州,外出游历了。」
「什麽意思?」
「情况是这样的,玉林书院的王老先生正直壮年,不愿蹉跎岁月,决定去大城市闯荡,他解散书院,萧兄没地方念书,欢天喜地离了奉先县。」
「???」
萧令月没怎麽听懂,只听到萧何一个人在外,不禁责怪起了向远:「兄长手段低微,孤身在外肯定会吃亏,他毕竟是你……是你结拜兄长,你怎麽不看着点?」
「雏鹰总要离巢,没准师姐下次见到萧兄,嘿,会发现他修为大进,已经先天了。」
「怎麽可能,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修炼了。」萧令月连连摇头。
「打个赌?」
「……」
不要,你肯定会使坏!
萧令月不上当,皱眉道:「你未曾跟着兄长,独立留在南疆,是不是因为禅儿?」
一半是因为她。
「这和禅儿有什麽关系?」
向远瞪大眼睛,恶人先告状,不满道:「师姐,为什麽每次提到咱俩的事情,你总会把禅儿扯进来?」
萧令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说起来,有段时间没见禅儿了……」
向远皱了皱眉:「她走了,现在不知在哪,玉璧联系也不理,比师姐你还难请。」
果然,禅儿都知道了!
萧令月面露愁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带入禅儿的心理活动,兑了点无双宫听到的八卦小故事,瞬间脑补了一出虐主苦情戏。
禅儿自幼孤苦无依,因生性善良,总是轻易相信他人,受了不少苦,吃了很多亏,学会冷脸示人,虚情假意,再无真心笑容。
得阎浮门玉璧,先后遇到白虎师兄丶白龙师姐,二人真诚待她,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禅儿封闭的心门渐渐打开,对白虎师兄暗生情愫,将白龙师姐视为知心大姐姐,笑容越来越多,约定三人永远幸福。
一次偶然,发现师兄师姐已经定亲。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能做一辈子姐妹的人,两份喜悦相互重迭,这双重的喜悦又带来了更多更多的喜悦,可结果……
禅儿不愿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师兄师姐心生间隙,带上孤独,默默离去。
想到禅儿委屈又坚强的小脸,萧令月眼圈都红了。
向远:∠(.)?
不是,你都脑补了些什麽,敢不敢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向远将萧令月揽在怀中,安慰道:「师姐,只是我联系不上禅儿,又没说你联系不上,不信你试试。」
「不用试,女儿家的心思你不懂,禅儿看似乖巧听话,实则认死理,脾气很倔的,她既然选择离去,就不会再理我。」
萧令月闷闷不乐,但还有些侥幸之心,推开向远坐好,又点亮蜡烛,这才握住玉璧开始联系禅儿。
一炷香之后,萧令月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带着哭腔道:「都怪你,禅儿不理我了。」
想到禅儿无依无靠,或许正埋头缩在某个墙角哭泣,她顿时心疼无比,小珍珠都流了下了。
萧令月红着眼睛看向向远,便如看到了弄哭禅儿的罪魁祸首:「师弟,你是不是把定亲的事情告诉禅儿了?」
啊!
嗯?
哦。
向远总算明白萧令月脑补了些什麽,稍加沉吟,黯然点了点头:「没办法,我看禅儿对我……呃,似乎有些亲近,总想着和我说话,就把真相告诉她了。」
我就知道!
萧令月恼怒看着向远,说他不是,不说他也不是,狠狠跺了下脚:「都是你的错,都怪你胡说八道,你去把禅儿追回来,告诉她,师兄师姐没有定亲,都是你骗她的。」
「不是吧,实话实说也有错?」
向远直呼冤枉:「再说了,追回来又怎样,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禅儿早晚会知道。」
「她为什麽会知道?」
「成婚那天,你不打算请她吃席吗?以后咱俩睡一个被窝,以后孩子大了,你怎麽跟她解释?」
「……」
也对。
呸,哪里对了!
萧令月粉面含煞,咬牙道:「死心吧,我才不会和你成婚!总之,你不把禅儿追回来,以后别想见我!」
言罢,扭头就走。
向远无语看着萧令月出门消失在黑暗中,低头琢磨了一会儿:「什麽意思,是禅儿比我重要,还是默许我可以和禅儿勾勾搭搭……这道题我怎麽看不懂呢?」
!
向远揉了揉太阳穴,片刻后,右手托起,左手握拳,重重敲在右手心。
刚刚陷入了思维误区,仔细想想,没必要正确理解萧令月这句话的真意,只要认为萧令月允许他脚踏两只船就行了。
是你让我这麽做的,我也不想的!
「哼,本来想瞒着你背后偷人,非不,那就别怪我让你们一被子姐妹情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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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
地龙堡边界,向远远离大道,独自踏上一条通往山间的小路,至无人荒野,御风而行。
远处,两个身影藏于暗中尾随。
这二人身穿黑衣斗笠,手持长剑,隐匿气息的手段无比高明,远超寻常先天期武者。
「师兄,跟着他干什麽,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此人行踪诡异,有路不走非钻树林,如果我没猜测,他是守灵派弟子,附近有一处大墓。」
「可任务……」
「无妨,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可他御风而行,也有先天期修为,节外生枝总归不好。」
「怕什麽,二对一,优势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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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