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亚瑟有自己的人生。他有活着的意义，为之奋斗终身的事业。你呢？你有什麽？你所想的只有杀戮。」

「混蛋……」

「你想用什麽杀了他？用海王三叉戟？用炸弹，用子弹？用刀锋刺穿他的心脏？还是在咽喉上划过一刀，快速的划过，还是缓慢的折磨他？」

「你觉得该怎样终结他，才会让你感到些许的满足！？来啊，动手啊，我已经把他带到了你的面前。」

黑蝠鱝依然没有动手，陈韬缓缓的说道。

「也许我错了。杀了他之后你不会一无所有。你的馀生都将会在失望中度过，你从他的身上永远得不到任何的满足。」

「你责怪海王亚瑟，责怪史蒂芬·沈，责怪亚特兰蒂斯，责怪除了你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你过得漫无目的，黑蝠鱝。你从未意识到过你的立场究竟有多麽不堪一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蝠鱝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暴怒的将海王三叉戟扔在地上，像个狂躁症的精神病人一样大喊大叫，撕扯着自己的脑袋，以至于把头盔都拔了下来，露出他有着三道刀疤的面孔。

最后他颓然的半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脑袋。

黑杰克摇摇欲坠的走过来，她想要拥抱他，但又不敢，于是她最终只是抓住了黑蝠鱝的肩膀。

黑蝠鱝突然猛的站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了黑杰克，对着亚瑟抬起手掌，一汪水直接浇在了他的脑门上，将他浇的醒过来。然后黑蝠鱝直接扑了上去，在潜水服装甲的怪力加持下，和他厮打在了一起。

他甚至一口咬在了海王亚瑟的鼻子上。

要知道没有潜水服装甲的加持，没有超能力的他根本不可能啃得动对方的身体，但他就是那麽做了，啃的牙齿流血都没有停。

砰砰砰砰砰砰！

刚醒过来的亚瑟一时间被压在下风，被黑蝠鱝骑在身上，黑蝠鱝轮圆了拳头，把亚瑟打的像一面鼓一样响个不停。

而陈韬就这麽站在旁边看他们打成一团：「你醒啦，亚瑟！事情已经很成功，我们成功找到幕后黑手的老巢了，就是黑蝠鱝。」

「凶手！」黑蝠鱝在怒吼，他忘我的丶拼尽全力的一拳一拳的打在海王亚瑟的脸上。

「啊，亚瑟。你先挨着揍，我管我跟你说……」

「蝙蝠侠，你……」

陈韬不理他们互相殴打的行为。

黑蝠鱝是这样的，或者说，大部分超级英雄和他们的宿敌都是这样的状态。

他很想杀了海王，但又不完全想杀，处于一个想要杀但是一点都不想要杀的状态，总结下来就是薛丁格的想要杀，没法解释，懂的都懂，就是这麽一个拧巴的状态。

「……亚特兰蒂斯现在……我刚刚把你绑到……这是黑蝠鱝……长毛人正在朝着亚特兰蒂斯……什麽？哦，还有个事没告诉你，还有化学废品怪……他是什麽？小问题，顶多在海里放毒，让整个亚特兰蒂斯死绝……」

海王亚瑟听着听着，眼珠子就红了。

他一拳头把黑蝠鱝打的倒飞出去：「我的人民！！！」

但随即他就被黑蝠鱝扑倒在地，两个人进入了地面缠斗，这可比八角笼之类的拳击比赛有意思多了。

但没了头盔的黑蝠鱝很快就不是逐渐缓过气来的海王对手了。

缺少头盔的保护，黑蝠鱝脆弱的身体直接出现在了海王的攻击范围内，他只需要用脑袋猛磕一下对方就能让黑蝠鱝头晕目眩，而不必像之前一样担忧他头盔中射出来的雷射近距离射击。

他很快将黑蝠鱝摁倒在地，然后又猛的拎起来摔到墙上：「你对我的亚特兰蒂斯做了什麽？」

看到海王焦急的神色，黑蝠鱝的脸上终于露出快意，像是一枚在空中飘落的树叶终于找到了飞行的方向。

海王取回了自己的三叉戟，他顾不上和蝙蝠侠理论对方强行将自己带出亚特兰蒂斯的事情：「让长毛人和化学废品快停下，黑蝠鱝，快点。」

但他的焦急和愤怒只换来了黑蝠鱝更加快意的神情。

「我做不到。」他说道：「他们是一个叫做局外人的家伙和他的组织超级恶人秘密会社给我提供的，他们并不受我控制。他们还派了一个叫阿托西塔斯的人来监督我，那家伙是个真正的魔法师。」

黑蝠鱝说道：「对于那两个怪物的命令已经下达，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准备迎接亚特兰蒂斯的毁灭吧。」

「你这个疯子。」

「没错。」

黑蝠鱝抓住了海王三叉戟的戟尖，将它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这一切都是我乾的。来啊，动手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亚瑟顶着他，用三叉戟的戟尖将他摁在旁边的墙壁上。

「不！」黑杰克想要扑上来，但被黑蝠鱝一把推开。

「要宰了他吗？海王？」陈韬在旁边问道：「我可以把事情弄得像是意外一样，比如宰掉所有的目击者什麽的。」

旁边那些吓尿的N.E.M.O高层头目：还来？

「动手啊，杀了我，亚瑟·库瑞！」黑蝠鱝也在怒吼：「杀呀——」

「啊啊啊啊啊啊……」

海王也怒吼了起来，但他们几个人吼了半天，海王最终也没有下杀手。

他最终沉寂下来，依然保持着用三叉戟顶住黑蝠鱝脖子的动作，然后缓缓开口了。

「你的父亲并不无辜，黑蝠鱝。神灵知道你也不是。你们都是在海上杀人越货的宝藏猎人和非法雇佣兵。但杀死你父亲是我犯下过最大的过错。」

「现在忏悔已经太晚了。」黑蝠鱝说道。

「我没有在忏悔，行动会说明一切。」海王亚瑟说道：「那件事向我揭示了严重的后果，它教会我承担责任并且控制自己。那个杀了你父亲的男孩并没有准备好成为水行侠，但是如果没有背负那个重担……现在也不会有水行侠！」

黑蝠鱝眯起眼睛：「你好像很自豪啊。」

「不，黑蝠鱝，坦然。那个过错让我成长为水行侠，但是这无尽的夙愿什麽结果都不会有。」

「什麽都不会，有没有结果？我马上就要摧毁你的梦想，混蛋。我要让你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纽带的自负野心破灭。」

「我要在所有人面前羞辱你，然后再让你见证亚特兰蒂斯的毁灭！」

黑蝠鱝的脖子上青筋爆起：「蝙蝠侠告诉了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你也会知道我究竟做了些什麽——」

「那些幸存下来的亚特兰蒂斯人会怪罪你，而陆地人则会将你当成一个暴君，他们会一直一直畏惧你。」

「你很坦然是吗？你是个白痴，没有人能够从我们这样的夙怨中安然离开！」

「所以现在……」

「杀了我啊！！！！」

海王亚瑟低垂着面孔。

他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

「如果你真的想动手。说真的。」陈韬说道：「请相信我，我有能力帮你善后。决定权在你，亚瑟。」

唯独这一次，陈韬是真心实意的这麽想的。

他一点都没有想要保黑蝠鱝的想法。无论有怎样的理由，他对于亚特兰蒂斯所做的一切都千真万确。

黑蝠鱝绝对有死的理由，如果海王亚瑟决定永远终结这份纠葛，陈韬毫不意外。

「杀了我。」黑蝠鱝重复道：「我们的仇恨只有一方的死亡和他所代表的一切毁灭才能终结。」

「杀了我！」

「我拒绝。」海王亚瑟说道：「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成为杀人凶手。这是我的抉择。」

他歉意的对着蝙蝠侠点头，然后转身面对黑蝠鱝。

「我现在要去拯救我的亚特兰蒂斯，拯救我的人民，践行我为之奋斗终身的事业。」

他说道。

「而你只配在监狱里发烂。」

他撕开了黑蝠鱝的装甲，然后在黑蝠鱝诅咒的目光中击晕了他。

「我尊重你的选择，而亚特兰蒂斯的问题我也已经有所准备。」陈韬开口了，他耸了耸肩，走到亚瑟的身边。

他在黑蝠鱝的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一枚金球。

「你应该很熟悉这玩意，亚瑟，死王六件套之一的金球，具有远距离传送能力。我之前在监视黑蝠鱝的时候就发现了它，这东西能让我们快速的回到亚特兰蒂斯的现场。」

他说道：「而我在来找黑蝠鱝之前也做了准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