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毕竟这?种事不好瞒,哪怕是内宅妇人,迟早也会听?说?,何况还事关他们。
之前在太学时,郭先生还问他是否要歇一两日,就是怕那些闲言碎语伤人。这?才多大会儿时辰,已?有人说?三?道四。
“世人之言,众口铄金,往往知其一,而言其三?。他们不知影儿性情,单是听?到影儿容貌过人,一口断定她就是红颜祸水。”
“这?种事情真论起来,最后受伤的只有女子。玄儿向来行?事稳妥,怎会明着将人打一顿?”大顾氏皱着眉,以她之见,谢玄不应该做事这?么的不稳重。
林同州也有些不解,重重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也不好不告诉影儿,但她是姑娘家,到底脸皮薄。夫人,你好生叮嘱她,让她这?几日不要出?门。”
大顾氏一口应下,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林重影就站在门口。
林重影来了有一会儿,他们所言也听?得个七七八八,虽说?心下觉得赵骐欠揍,谢玄揍得好,嘴上?却是自责。
“父亲,母亲,此事因我而起,我……”
“玄儿!”大顾氏一眼看到来人,打断了她的话。
她转身望去,冽冽的寒风鼓动着来人身上?的大氅,如急欲振翼的苍鹰,神骏似疾风,正蓄势霆击,直指长空万里。
谢玄的清冷依旧,皎如明月,眉宇间?却有柔和温情。
“大表哥。”她迎上?去,“事情我都听?说?了,是我连累了你。”
“我行?我素,岂能诿过于人?”谢玄握住她的手,低眉而视。“旁人说?我终是凡人身,色亦令智昏,却无人说?我本性如此,可见有失偏颇。
古来男子行?事,为权为势为功名为利禄,也为美色。而一旦沾上?美色,争权夺势失败,可以此为借口。名落孙山千金散去,也可说?是美色误人,冠以红颜祸水四字,便可掩盖一切,何其可笑。”
她未能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但你此番被陛下训斥,确实是因为我。那赵骐来找我,我不愿见他,你代我出?气?,如何不是被我牵连。”
谢玄握着她手的劲道紧了紧,眸中隐有笑意。
“你倒是急不可待地为自己冠上?红颜祸水的名头,可我却不愿。我宁愿世人说?我色迷心窍,不堪为大用之材。”
“色迷心窍和不堪大用,哪是什么好话?”
谢家百年清名,汝定王府世代忠诚,他也不在意吗?
林重影看着他,目光如水。
凝雪赛霜的脸,在寒风中越显莹润似玉,其美若何,兰生空谷,恰似岁月无忧愁。然而盈盈水眸中愧意若隐若现?,凭添几许忧色。
他被惑之,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
这?事是他有意为之,一是试探,二是昭告。
试探已?有结果,暂时不能明说?。他想?自己此举应该也让有些人看明白,她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不管是谁想?动她,也得过他这?一关。
但他的说?辞却是毫不相?干,他说?的是,“我说?了,并非是只为你,还为我自己。天家的家事,我一个臣子掺和进?去,若有功,也是过。若无功,更是过,事情毫无进?展,陛下早就想?找我的不痛快了。我自己递过去的把柄,为他消气?用。他此番斥责了我,我又能混些时日了。”
“你…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谢家的下人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他是何等的朝中栋梁之才,又说?他是多么的正直清雅,却没想?到在朝堂上?也是根老油条。
谢玄一点她的额头,凑近了些,“那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亲昵,让她有些不太自在,遂别?过视线,道:“我听?人说?你是什么清风明月立朝堂,我想?你应该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