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再来时?,谢玄竟然笑了。
她坦白自己的来历,其实就是想吓跑他。
“来不及了。”他睨向那?些死士的尸体。“死了这么多人,我已?经?没有退路。”
林重影听到这话,只?觉无力。
是啊。
死了这么多人,她却没死,幕后?之人必定恼怒。
“还来得及的,不知者无罪,王权再是大于天,上头还有天道公允。你有谢家和王府相护,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快走吧!”
谢玄不仅不走,反而又欺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不受控制一般。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其实也一直在?抖,双腿尤其的明显。
须臾,她落入温暖坚实的怀抱。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低沉好听,“我心悦的人是你,无论你是什?么来历。你说你不是她,那?如今成了她,关于她的一切,你不想知道吗?她生母的死,她的死,你不想替她们讨个公道吗?”
她想。
但是以她的身份,别?说是讨公道,便是想质问?那?些人,连靠近那?座金碧辉煌的大盛宫的资格都没有。再说也等不到她靠近,那?些人已?经?要了她的命。
“我或许连今天都活不过……”
“不会的。”谢玄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眼神如渊。“那?人等你出京才动?手,说明京中有她忌惮的地方。他山之石可攻玉,到时?候借力打力,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清澈湿润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希冀,“可以吗?那?你…你真的不会被?我牵连吗?”
“朝中局势盘根错节,我有自保之法,你不必担心。”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的脸,拭干她脸上的泪痕,“相信我。”
*
那?些死士的尸体被?处理掉,米嬷嬷则被?他们寻个地方掩埋。
不大的土包,翻新的土,无碑亦无记。
她不姓米,也不是真正的米嬷嬷。她从哪里来,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谁也不知道。如这山间的野草野树,枯荣都无人在?意?。
原主的记忆中,她是这世间唯一的温暖。一张平凡苍老的脸,是原主印象中最真实的存在?。“她”至死也不知道,这仅有的温暖也是假象。
林重影跪地拜别?,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马车没有还能用,她和谢玄坐车,卫今驾车。这一来一回的几?个时?辰内,好比是天翻地覆般的漫长。
她望着巍峨高耸的城墙,深刻感觉到所谓的皇权天下。
到了昌平侯府的后?门处,卫今前去敲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她一眼看到等在?那?里的谢舜宁和根儿?。
根儿?先是紧张地打量着她,见她毫发无伤,这才低下头去。
她将谢舜宁给她准备的东西归还,并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三个金锭,道:“那?车夫没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劳烦三表姐转交给他的家人。”
谢舜宁闻言,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