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飞机轮船火车,没有核动力没有燃油机,蒸汽机怎么也该有吧。
真要到了大海上,要南上北下,纵横万里之遥,总不能总靠风帆吧?
“李唐、大头,这些战船作战怎样?”
战船陈旧破烂,连个火炮都没有,只能近距离苦战,拿人命去填,油帆点火就燃,怎么去纵横天下,扬威于海外?
“殿下,这是江船,只有四五百料,当然要小许多。如果是千料两千料的海船,能载五六百人上千人,那就威风了!”
以为赵竑嫌弃战船小,胡大头立刻提起了海船。
一千料的海船,排水量大约300多吨。两千料大概是600-700吨。大航海时代,西方的战船都是500吨左右。这样算起来,1500料海船,是海战船只大小的参考标准。
“沿海制置司才两三百条战船,五六千水兵,老弱病残,还要分到海边那么多的水寨。要真打起仗来,屁用都没有!”
李唐摇摇头,直指要害。
“殿下,你是不是觉得,战船威力不大,要装上火器才管用?”
张洪满脸堆笑说道。
“不错!战船装上火炮,配备火器,那才是坚船利炮,如虎添翼。到时候有数千甚至数万战船遨游于海洋之上,海军有十几万数十万水军将士,那才是真正的水师!”
赵竑忍不住说了出来。
没有殖民地,怎么算是帝国?没有海军,何以征服世界?
而且,随着人口的增多,人均土地的减少,想要长治久安,不转移危机怎么能行?
十几万数十万水军!
朱端常茫然,李唐胡大头等人都是摇头。
太子殿下,吹牛不打草稿,可是真敢想啊!
第二日一早,船只驶离了高邮军,很快到了楚州运河段。
宋室南渡,宋金基本上以淮河中流为边界,淮河以北属于金国,淮河以南归于南宋。楚州距离边界淮河只有三里多,妥妥的边塞重镇。
“一道淮水,北宋变成了南宋。我的大宋,你叫我等情何以堪啊?”
赵竑对着南面滚滚的淮水,情绪忽然爆发。
“殿下,当年为阻止女真大军南下,高宗命东京留守杜充掘开黄河,致使黄河改道,夺淮入海,黄河淮河泛滥不说,北地运河堵塞。大宋要想恢复中原,向北地用兵,恐怕不太容易。”
李唐板着黑脸,给赵竑介绍运河的情形。
“殿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金人自己造孽,早晚被鞑靼所灭。到时候再趁机恢复中原!”
胡大头跟着插话进来。
“鞑靼势大,金人都退避黄河以南,不可轻敌啊!”
仿佛是为了提醒赵竑,朱端常敲起了边鼓。
“自黄河夺淮入海,河南一地黄河时常泛滥。这是因为地势北低南高,以至于黄河河堤越堆越高,成了地上河不说,还经常泛滥。要想一劳永逸,黄河还得从山东入海。”
赵竑岔开话题,提起了黄河改道和黄河泛滥的事情
此外,黄河改道,运河也可以正常贯通,不再受黄河和淮河泛滥的影响。
赵竑轻轻摇了摇头。
自己现在前途未卜,想这些事情,有些可笑。
“殿下,你真是博学,老臣佩服!”
朱端常诧异地看着赵竑,像似发现了一个妖精。
还有赵竑不懂的吗?
赵竑摇头一笑,不经意看向东方,那一片内湖上,旌旗飘飘,有一些战船正在操练。
而在战船湖泊的东边,巍峨的城墙环绕,正是淮东制置司所在地——楚州城。
“忠义军!”
军旗上的大字看的清楚,赵竑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就是李全麾下,跋扈难以节制的山东忠义军。
好好的一支义军,演变成了割据一方的军阀,是南宋治下的历史特色,也是时代的悲哀。
“李全在楚州城吗?”
赵竑目光所及,湖泊中,一艘高大的战船之上,似乎有一个女子正在向己方的船只张望。
“殿下,李全坐镇山东青州。楚州城的忠义军守将,是他的妻子杨妙真。”
李唐介绍的时候,湖泊中那艘高大的战船划到了湖泊西岸,船头张望的果然是一个身着襦裙的高挑女子。
“杨妙真!”
赵竑下意识脱口而出。
李全坐镇山东青州,形同藩镇,已经不受大宋朝廷节制。史弥远现在还供给楚州杨妙真部钱粮,是在花钱买和平吗?
不过细想,南宋国力匮乏,军力孱弱,史弥远畏敌如虎,还要绞尽脑汁对付自己。这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两船距离两三百米,虽然看不清杨妙真的面容,但她身姿绰约,衣裙飘飘,伊然是位佳人。
赵竑朝着杨妙真的方向,轻轻拱了拱手,算是向这位历史上的名人致敬。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惜了因缘际会。
民生凋敝、忠义军跋扈、官军难以节制,淮东一片乱局,思之让人心乱如麻。
楚州城西湖,战船甲板上,注意到有年轻男子向自己行礼,气度不凡,杨妙真抱拳回了一礼,心头狐疑。
这匆匆过客来头不小,船上亮着钦差旗号,却不知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