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办金陵讲武堂,提倡尚武之风,看似简单,却是深合大宋目前的时局。
再骄奢淫逸、士风萎靡下去,大宋真要亡国了。
前面历任君王,反贪形同虚设,经界法都是戛然而止。就凭皇帝办成了这两件大事,已经是一代明君。
更不用说,皇帝创办金陵讲武堂,练兵先练官,必将彻底改变大宋兵事不振的顽疾。
“皇帝之能,在于洞穿事物之本质,又有化解之法。此乃智者所为,非常人所及。”
崔与之看的更深。冗兵、冗官、冗费、积贫积弱,皇帝似乎摸准了大宋朝政的脉搏,并知道对症下药,这才是厉害。
创办金陵讲武堂、铸造火器、强兵利军,足以改变战场上的形势。比这些更厉害的是,皇帝执掌大局,一项项政令消除弊端,有条不紊,这才是王道,也是让他佩服的地方。
“崔相公所言极是!”
教场上操练的火炮声传来,范钟沉浸其中,兴奋不已。
“你就说这火器,到了战场上,火炮齐发,震天雷狂轰滥炸,纵有千军万马,还不是摧枯拉朽,碾作肉泥?鞑靼骑兵再强,他也是血肉之躯,火器面前,同样是血肉横飞。”
“火器的出现,的确可以改变战争的方式。即便是鞑靼铁骑纵横驰骋、来去如风,也不再令人惧怕。鞑靼铁骑如此,就更不用说金人了。”
范钟的言语,崔与之深为赞同。
想象一下,震天雷漫天飞舞扔出去,狂轰滥炸;成百上千门火炮连绵不断,那又该是怎样一个令人窒息的恐怖场面。
就是不知道,皇帝在边塞筹划战事,算不算是穷兵黩武?
“崔相公,下官鲁莽,神游天外。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范钟的话语,回到了崔与之的问题上来。
新军如此骁勇,让他大开眼界,一时魂不守舍。
“老夫是说,你知道皇帝为什么直接来了边塞吗?”
崔与之笑笑,又说了一遍。
这个范钟,一介文官,对军政上如此热心,真是有趣。
“崔相公,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只是让下官到利州大营,其他的事,下官一概不知。”
范钟朗声回道,心头暗暗嘀咕。
皇帝为什么不先去成都,他也猜不透。而皇帝为什么要到利州大营,他更是一头雾水。
鞑靼已经入侵西夏,皇帝此举,是要对鞑靼动兵了吗?
不过,身为四川反贪分司的主官,他还是有许多政事需要上禀。而这些事情,足以在四川官场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
“但愿陛下三思,不要妄起刀兵。”
崔与之摇了摇头,一语道破范钟的担心。
这位新皇天马行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崔相公,皇帝迟早要对外用兵。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你从岭南重新调回四川。边塞用兵,四川制置司要提供钱粮。崔相公可要未雨绸缪。”
范钟微微一笑,正色说道。
崔与之是智者,熟悉四川政务,在四川官声不错。皇帝要在四川推行新政,恐怕少不了这位干吏。
而这,恐怕也是皇帝调崔与之入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