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女儿考虑。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女儿能活下去,至少比当场惨死强。
欧冶子停止对抗,怒发冲冠,立在当场。
钱缪一个手势,越军徐徐后退,让出一大片地。
欧冶子手持湛卢剑,凝视东施,仰天长叹:“东施,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想不到我欧冶子一辈子忠心耿耿,为越王铸剑,最终被灭口,更害了你。我无力救你,只能以命救你。对不起你啊。”
说完,他就要一抹脖子,尸横当场。
钱缪和扶桑和尚,对视一眼,各自大喜。
谁知,就在这档口,一个声音哈哈大笑起来。
响彻诸暨山。
山鸟受惊,纷纷飞起。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欧冶子停下来,愕然看着杜预。
同样被佛门僧兵、重重包围的杜预。
“你笑什么?”
欧冶子脸色一沉。
钱缪、扶桑和尚、法海、贯休等也纷纷怒视杜预。
杜预负手而立,整好以暇:“我笑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却如此天真如婴儿。你若自杀,不出十天,东施必死无疑!”
他凝视着东施,一字一句道:“且她落入扶桑人之手,会死的比现在更难看一百倍,远不如现在干脆死掉。”
“你说什么?”
欧冶子放下手中湛卢剑,怒道:“你的意思,钱缪会骗我?”
东施美眸凝视杜预,蕙质兰心,噗通一声跪下:“父亲,恳请你不要相信这些恶人。杜预所言极是。女儿宁愿与父亲同生共死,不愿沦落敌手。”
欧冶子将湛卢剑放下,重新握紧,战意上涌。
杜预的话,他不信,但女儿的话他不得不信。
钱缪眼看好事落空勃然大怒,一指杜预:“此人奸细,还不处死?”
法海、贯休从两侧,飞扑上来,猛攻杜预。
杜预放声大笑:“欧冶子,你所患者,不过是孤掌难鸣,打不过钱缪军队和这些臭和尚,但我若有办法能让你实力提升百倍、千倍呢?若有办法能让你将这些仇家斩杀殆尽,与女儿脱困呢?你拿什么谢我?”
欧冶子满脸不信,嘿然冷笑道:“你区区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让我实力提升百倍千倍,诛杀仇寇?”
杜预眉头一挑:“死到临头,你都不怕,何妨死马当活马医?”
东施跺脚道:“父亲,你就相信杜预一次吧。女儿听过他的诗词,非常好···”
她说着娇靥一红,羞不可抑低下头,娇花照水,美态横生。
显然,这位越国美女也是情非得已,一时冲/动才说出心里话——她很喜欢杜预诗词。
欧冶子狠狠瞪了杜预一眼,显然将杜预等同于拱白菜的猪,还是他最看不上那种···
作为一个打铁神匠,欧冶子自然不喜欢之乎者也读书人,他喜欢豪爽的江湖豪杰、乃至国君诸侯。
但此时也不是与杜预算账、拐骗女儿芳心的时候。
他心一横,索性仰天冷笑道:“对啊,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你若真的助我父女脱困、斩杀仇寇,我··我把湛卢剑送给你又何妨?”
反正他也无力阻挡钱缪和佛门大军,他一死,湛卢剑还不是要落入仇寇之手?
送给杜预,又有何妨?
杜预哈哈一笑,一指东施:“湛卢剑和你女儿,我都要!”
“你说什么?”
欧冶子牛眼一瞪,勃然大怒。
东施急的跺脚:“父亲,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你就···答应他吧。”
欧冶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行!我宁可拼个玉石俱焚,也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杜预却瞟见一旁,一双幽怨目光扫拉过来。
薛涛。
杜预老脸一红。
刚刚夺了人家女校书的清白之躯,还美人在怀、搂着人家,就公然索要另一个女孩?
这种曹作,不能说渣男,只能叫海王。
从古至今,令人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