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清才确定了卖主,白泽就一下蹦到李夜清肩头上。
“孽徒,怎么把你先生忘了?!”
白泽妖身仙体被破,如今只是四境儒修,因此这梵象之骨对它极为有益,当即白泽就指名要那最贵的两颗象牙。
“忘不了先生。”
李夜清和白泽好一番商讨,最终留下一只象牙交给白泽,其余则卖给关辰神君。
……
时间临近午时。
徐运被留在衔蝉居用完饭后,又换回了那身青虺绣服,准备回玉衣巷复命。
虽然是充充样子的总旗,但俸禄和升官儿可少不得,因此也要去走一遭。
至于李夜清这个挂职的都司则对这些毫无兴趣,和这象骨比起来,五品武官的俸禄算不得什么。
再三保证不会泄露徐运身份后,李夜清这才送走了这位祖宗。
而后他理了理袖袍的襟子,桃夭夭和涂山雪也换上出门的衣装,三人正打算前往关辰神君设在玉京城的驿脚。
就在这时,衔蝉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李哥儿!”
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少郎不过二八年华,虽然男身却模样可人,由胜优伶,一头长发却只用布绸绑着,身上的衣着也是有些单薄。
少郎名为邵和儿,自幼在秦淮河的画舫和教坊司内长大,母亲是十年前秦淮画舫中有名的倌人,琴色双绝,因此邵和儿的容貌和其母亲有些相似,父亲却不知是哪位留下其种的嫖客。
邵和儿母亲因怀他的时候还被鸨母勒令接客,此后便坏了身子,生下邵和儿后就害了场大病,现在虽养好了却也不方便进出笙歌艳舞,红尘旖旎的风月场所,鸨母舍不得她那手绝妙的琴艺,让她在幕后作个抚琴的乐人,每月只给二三十钱,因此孤儿寡母过的极为凄苦,就连十多岁的邵和儿也在画舫和教坊司中作了端茶递水的小龟公。
至于李夜清为何会与邵和儿结缘,还是因为当年十三岁的邵和儿因模样清秀如若女子,声音也清脆好似银铃,便被一位好童的金主看上,花百金买邵和儿一夜,即便其母磕破了头,哭绝了嗓子也没能救下年幼的邵和儿。
而李夜清当时却是在场,心有不忍,解救了这对孤儿寡母,但此后其母依然在画舫中作乐人,邵和儿却有幸在李夜清的介绍下去内城学舍里作伴读,晚间回教坊司继续端茶递水,只为赚取那点儿微薄的铜钱。
“邵和儿,你怎么会来我这,”李夜清笑着看向面前穿着短裰的少年,“今日没去学舍?”
“先生放课的早。”
邵和儿没注意到庭院边上的象骨,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来是告诉李哥儿你一件有趣的事情,红袖招里昨日来了位了不得的花魁,茶艺琴艺都是一流,斗胜了那位花姐儿后就夺得头牌,气得那花姐儿当晚就答应了王大官人的赎身。”
“那倒是有意思,不过你怕是不止这一桩事来找我的吧。”
李夜清一眼就看穿了邵和儿的心思。
而邵和儿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抠着衣角,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
“李哥儿,我母亲生辰要到了,我想在秋后之前为她买只好的手炉,好让她冬天里手不被冻着,只是这些时日伴读攒下的钱实在不够,昨晚洒了茶水还被王鸨母罚了十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