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只狸奴跳下了爬架,坐在李夜清膝上,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腕,李夜清抚摸着狸奴道:“前几日,我去司夜谯楼和圣人谈了此事,去蜀地前先回宫住几日,正好准备去蜀地。”
涂山雪有些犹豫,李夜清猜出了她心中所虑,他从袖包中取出一只崭新的香囊递给了涂山雪。
“这是什么?”
接过香囊后,涂山雪感觉这只香囊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这里面有白先生的一撮后颈毛,能够彻底隐藏住你身上的妖气,”李夜清挠着白泽的脖颈道,“就算是司天监的大星官也不能轻易看出,更何况我们只是住在东宫,之前那个藏了符箓的小包可以丢掉了。”
“就然这样,那就听李君安排,”涂山雪接过香囊,又看向白泽,“白先生哪一块的毛被拔了?”
这一下问道了白泽痛处,它噌的一下缩起脖颈,骂了李夜清一句就跳进了灶房里。
见此情形,涂山雪也大致明白了这搓毛是怎么来的了。
正交谈间,衔蝉居的铺子大门被人敲响。
听见声响,李夜清放下茶盏。
“我去开门,应该是老笔斋的伙计送来分红了。”
第一批《神雕侠侣》已经全部销售一空,现在各大书铺老板都抢着买下老笔斋的印刷权。
关于印刷权的事情,庄子然也和李夜清谈起过,但李夜清却没打算卖出去,若是卖了一家,就有第二,第三家铺子掌柜求着购买。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老笔斋第二批印制的书册再多些。
三千册《神雕侠侣》,一时间闹得玉京纸贵,从最先的一两一册,如今已经是二十余两才能购地。
论分红,李夜清也能拿到几千两银元。
‘吱呀’一声。
打开铺门,却见门槛前站着的不是老笔斋的伙计,而是有一段时日不见的邵和儿。
“邵和儿?你怎么来我这了,今日没去书舍吗。”
李夜清将邵和儿带进了衔蝉居中后询问道。
“哎呀,别提了李哥儿,我今日是被,是被书舍先生给请出来的,”邵和儿哭丧着脸回道,“李哥儿,让我在你这呆会儿吧,被我娘知道,非得骂死我了。”
邵和儿见到一旁的涂山雪后,也赶紧乖乖地喊了声雪儿姐。
李夜清揉了揉邵和儿的脑袋,又问起他说:“那你是怎么被先生请出来的?功课没好好做还是和人打闹了。”
“都没有。”
邵和儿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解释道:“放课时我拿了根木棍在外面比划,先生觉得很有意思就和我讲起了枪法。”
闻言,李夜清觉得有趣,调侃道。
“噢?没想到这先生还好武,那怎么就把你请出来了。”
“先生越说越起劲,也撅了根棍子比划起来那什么枪法,说是教教我不可一昧习文,就指导起我如何用枪,”邵和儿抚摸着一只跳在他肩膀上的狸奴继续道,“书舍里买了两本那什么《神雕侠侣》,我看的入迷,先生问我这是什么棍法,我就说是打狗棒法,没想到先生的脸一下子就青了。”
听到这番话,李夜清嘴角一抽,险些连肚子都笑疼了,扶着木案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就连涂山雪都扑哧一声,捂着嘴才没笑出声来。
如果邵和儿使用的是打狗棒法,那被打的先生岂不是犬?也不怨先生要惩罚邵和儿,竟然如此傲慢师长。
“好,好一个打狗棒法。”
李夜清咳嗽了两声,勉强忍住了笑意道:“那你今天下午就呆在我这儿,用了晚食再回去。”
不曾想邵和儿却拒绝了。
“李哥儿,我过俩时辰就该去红袖招了,今天姐姐们都在练琴,我都去端茶递水。”
“练琴?”
邵和儿将狸奴送上爬架后回道:“李哥儿你难道不知道吗?圣人的帝驾还有两三天就要到京城了,教坊司的琴师乐者们都要去云桥奏乐,恭迎圣人班师,这几日我娘手都多磨了几个茧子。”
“那你可得叮嘱三娘记得擦脂膏。”
说完,李夜清就拢着袖子走出了衔蝉居。
对街的铺子大门紧阖,估计那高翦这几日也该去教坊司内抚琴。
李夜清也这才明白了为何他要借用比目妖气化形,而进入教坊司内夺下头牌。
只是圣人帝驾的护卫又哪里是他能够撼动的。
别过头,李夜清望见秦淮河上,码头旁的力士们一个个扛着木箱在货船上往返,不禁感慨一句。
“入秋了,离年关又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