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准备一人去栖霞寺?”
李镇放下手中酒盏道。
“自然不是,徐达也会领着金吾卫同去,还有你这院子里的一伙。”
正在往嘴里塞烧猪肉的白泽一听,立马反驳起李镇道。
“去栖霞寺?咱才不想看见黄广孝那秃驴。”
可白泽又见李夜清点头,叹了口气后继续道。
“既然玄祯愿意去,那去便去了。”
…………
用过晚食后,定下了明日辰时前往栖霞寺后,李镇就和李夜清走出了衔蝉居。
至于白泽,它则是和昌化它们围在桃树下摆好棋盘,博弈起了一局象戏。
而烛阴困于玉京城下数百年,自然不知何为象戏,听说是李郎所设计,更觉有趣,就端着一碗桃夭夭煮的糖霜冰羹站在棋盘旁,专心致志地看涂山雪与白泽对奕。
衔蝉居外,李镇双手拢在紫衣的袖中,看向衔蝉居两侧被营造司拆去的屋舍道。
“玄祯,我记得你这衔蝉居两侧不是有个香火铺子吗?怎么叫人拆了。”
李夜清见状苦笑道。
“爷爷您还记着伶韵那小丫头被礼部侍郎的夫人张氏收作义女吗?这两边宅子就是张夫人买下赠予她的。”
玉京城中寸土寸金,闻言,李镇不禁挑眉。
“哦?那妇人倒真是舍得。”
李夜清也学着李镇的模样,双手拢在袍衣中叙说道。
“但那张夫人兴许是祠庙祈福多了,真请得神君显灵,听说如今已怀胎二月,而她有了自己子嗣,也不提来看伶韵了。”
未等李镇开口,李夜清拨去被风吹落在额前的黑发又说道。
“不过这样倒也还好,毕竟是人妖殊途,线扯得长了,将来若是断开就不知是什么境遇了,话又说回来,伶韵这名字起的确实不错。”
二人叙谈着,一边向琵琶街另一侧的玉壶坊踱去。
秦淮河中画舫渡行,白天的烟火气还不曾散尽,那晚间的热忱就起来了。
教坊司和画舫中戏子伶人的婉转唱腔随着河风拂来,由远至近,最终消弭在玉京的夜空中。
玉京城人喜爱戏曲的风气极久,随处可见杂耍艺人和勾栏后的笙箫声。
李镇搭在袖上的手指随着伶人唱腔而敲动,他侧目对李夜清问道。
“说起妖,你在进宫城前去见过珩姬了?”
李夜清微微一怔,但还是颔首说。
“是,那赵朱二家,怎么也不会想到珩姬藏身在楚馆,那些玄照后裔则养在我这衔蝉居里。”
当年玉京城猫将军玄照的案子轰动一时,但到底如何判却无人知晓,有人说猫将军勾结妖魔,就连子嗣都被株连,再后来坊间的传闻都逐渐不见了。
可谁也不会想到,玄照身死之日。
当年年纪轻轻的太孙李玄祯就敢身着白衣,独身立在庙堂之上,直指猫将军玄照案各处疑点,力保玄照一脉。
可在猫将军案销案后,玉京城中就再也不见那个惊艳卓绝的白衣少年。
猫将军玄照的彩身塑像也被搬出武庙,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