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清拿过那封青蚨信,揭开后只见上面用小楷写道。
书付李郎:
快雪时晴,佳想安善。
自后一夕玉京宴会,久而不集,玉京城遭妖魔袭之,方今定。
明日京城光宅坊中由上庸学宫祭酒先生牵首,为举场文人会,定于申正,因请召郎以浮生之号会之,勿辞。M.biQUpai.coM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
老笔斋庄子然上。
看过信后,那信中的青蚨子就随着灵气一起缓缓消散,只剩下一张普通的信件。
李夜清有些举棋不定,不仅询问起黄广孝道。
“师傅,庄学士邀请我去往玉京城的光宅坊参加上庸学宫的祭酒牵头所举办的文人集会,我去还是不去。”
放下手中的茶盏,黄广孝颔首回道。
“既然春坊大学士都亲自写信相邀了,于情于理都自然是要去的。”
但李夜清却还是有些犹豫,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纸张的边缘。
“可庄学士他却让我以浮生的名号出席集会,这是否和您所说的藏拙相悖?”
黄广孝按住佛珠,摆了摆手解释道。
“无妨,现在的时局不似当年,你也该在京城中逐渐崭露头角,这场集会也正是结识儒门中人的时机,另外还有一件事,原本我是打算你在西行蜀地后归来时再说,既然现在提到了儒门,那便一并讲了。”
“您说。”
“你从蜀地归来后,差不多也该是上庸学宫两年一度的春试考学,我希望你到时候可以参加学宫的春试,日后你若身居庙堂,文治之上仅凭崇学署出仕的官员是仅仅不够的,学宫地位超然,有了学宫支持将会是你一大助力。”
言罢,黄广孝看向李夜清,等待着他的回答。
“依照师傅意思,我若明年参与上庸学宫春试,莫非是要用李玄祯之名,以太孙身份参试?”
闻言,黄广孝微微颔首,不予置否。
李夜清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应承下了此事。
就在李夜清准备起身时,黄广孝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指着身后在煽火的禍斗道。
“对了,玄祯,既然你明天去光宅坊参加集会,不妨将禍斗也带上,此前你不是和我说过,那枚在遇普坊斩杀烛火童子取来的火精和你所修的长生桥法门并不适配吗,可以让禍斗助你调和,它也在这栖霞寺里待的够久了。”
听到这话的禍斗,两只耷拉着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臭和尚,不,黄大师,你说的可是真的?真当放我离寺?”
可黄广孝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买了个关子,急的禍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说了并没有用,得看玄祯他愿不愿意带着你,你不妨去问问他,若是不愿,那你就接着留在寺里做杂役吧。”
话音未落,禍斗就像是一道黑线般蹿到了李夜清身前。
李夜清正好奇这犬妖要做什么时,只见禍斗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两只墨琉璃般的大眼也变得水汪汪的。
“嗷呜,李君,李哥,李大爷,求你了,带我走吧,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李君,我什么都能干,不仅打架厉害,还会烧火洗衣做饭。”
“啊这………”
李夜清才犹豫了须臾,那禍斗的大眼睛里就要可怜巴巴地流出眼泪来。
“行吧,我衔蝉居里也不差你这一口饭,只要你不嫌吵闹就是了。”
禍斗高兴地连连点头,抱着李夜清的大腿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嗯嗯,李君你真是个好人。”
“行了,既然玄祯愿意带你走,那明天你就跟着他一并去京城吧,不过再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成。”
黄广孝站起身来,将禍斗单手拎起,随后左手按在禍斗气府处,只见一阵金光泛起,好似有什么灵气被黄广孝从禍斗体内的抽离。
还未等李夜清看见发生了什么,黄广孝已然将抽离的灵气按在他的额上,随后李夜清就察觉到在自己的灵台中多出了一抹妖的气息。
李夜清按着自己眉心,不禁奇怪道。
“师傅,您这是做什么?”
黄广孝收回手后,向李夜清解释说。
“这是禍斗妖丹的本源之气,我将它藏于了你的灵台中,从今往后禍斗的性命便和你绑在了一起,如若你的灵台遭人毁坏,它便也性命堪忧了,这是它离开寺后,我不得不留下的后手,另外也是为你增添了一大助力,我在它的本源妖气上加有佛法包裹,你也不必担忧会有妖浊入体。”
可这却令禍斗大生闷气,可碍于黄广孝,它又不敢说些什么,虽说性命受制于人,但好歹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那就不叨扰师傅了,明日巳时我便带着禍斗出寺,去光宅坊中参加集会。”
随后李夜清向黄广孝叉手行礼,取走了那件烘烤干的氅衣,转身走出了阊云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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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方才辰时二刻,木案上的莲花漏的铜珠还未滚落,厢房的大门就被拍的砰砰作响。
李夜清尚未破晓时就跟在烛阴身后去寺外练拳,此时还未睡上两个时辰就被喊起,不免头疼。
“谁啊,昌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