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进宝,今年八,八岁!”
“梦蚕十一岁!伶韵最小,才一岁。”
苻拔放下木箸,将一整碟鹿肉都吃的干干净净,这才满意地打了个饱嗝道。
“呐,我苻拔,六百三十三岁。”
苻拔本就是古老的妖兽,只是平常不显露真身,因此报出自己六百三十三岁时,大伙儿也都不觉得奇怪。
见大伙儿都兴致勃勃,涂山雪也跟着回道。
“我,二十四。”
这话一说,众人都有些震惊。
“啊?雪儿你才二十四?”
一般妖兽化形中,草木金石之属最难,其次是飞禽走兽,但是涂山雪才二十四就化形开了灵智,还修到了入境,这就令人不禁诧异。
桃夭夭给众人都倒了一盏清茶,李夜清捧起茶碟,吹了吹氤氲的热气道。
“雪儿到底是青丘的白裔一族,不难怪修行的如此快。”
桃夭夭揉了揉涂山雪因为不好意思而竖在发丝间的两只毛茸茸的狐耳道。
“李君这话可不对,现在得叫雪儿姐啦,雪儿可比你还要大三岁。”
狐族最敏感的狐耳被揉捏,涂山雪脸上的红晕更甚了,她拿下桃夭夭的手,嗔怪了一句别闹,随后又道。
“喊什么随李君喜欢就是。”
苻拔很不合时宜的说道。
“那李夜清喊敖灵,不得叫一声敖祖宗了。”
可结果自然是头上挨了敖灵一拳。
………………
用过晚食后,夜幕渐垂,天井里一众小妖们打闹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
李夜清一人坐在崖边,感受着迎面吹拂而来的山风,坐在这里能看见底下道宫亮起的灯火,还有坛石道场上浮玉山弟子们晚间习剑的身影,如若不是眼前的这些景象,李夜清可能还以为自己呆在衔蝉居中。
“想什么呢,那些妖怪们烧了山泉水,都等着喊你去洗洗呢。”
随着一阵香风传来,敖灵坐在了李夜清身旁。
此时的敖灵已经沐浴过,换上了一身贴合的纱衣,还有些湿润的长发披在肩上,因为修行过《种玉法》,所以敖灵脸上的肌肤也晶莹如玉般。
李夜清嗅了嗅,随后问道。
“你身上还挺香的,用的什么皂荚和脂膏啊?”
这一番话却是让敖灵臊红了脸,她推了一把李夜清道。
“说什么孟浪话,不就是浮玉山上的那些皂荚。”
李夜清打了个哈哈,继而转身帮敖灵用灵气烘干长发道。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宁静日子挺好的,但我总感觉这次去蜀地后,这太平日子就难得有了,陇西道的灾害还不曾平定,那水妖伤了不知道多少人性命。”
敖灵托着腮,敛目安慰道。
“没事,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都在呢,对了,你说我们在庸都开个什么铺子好?在经抄居呆了这么些年,我可不想再做些和文墨有关的事了,光是闻到那油墨味,我就有些反胃。”
闻言,李夜清笑着问道。
“嗯?那你想开间什么铺子。”
敖灵想了想,随后回道。
“买些精致的小物件,比如夜明珠啊,珊瑚盆,女孩的珠宝首饰之类的,就算是卖些糕点也好呀。”
李夜清梳理着敖灵的长发,附和道。
“好,到时候都由敖掌柜说了算。”
“敖掌柜这个名字好,反正比敖祖宗好多了。”
……………
在崖边吹着山风,闲谈了片刻后,李夜清去侧室内用皂荚沐浴了一番,换上了明衣后用干净的绸布擦拭着头发。
走回自己的厢房后,发现木案上的鲛油灯已经被点燃,一旁还摆着一壶刚好的清茶和糕点。
“还是夭夭想的周到。”
李夜清坐在木案前,拿出了一本《策问集》,摊开在木案上仔细阅读起来。
这本《策问集》是学宫考学所需要的书册之一,但到底算是旁科,除了考取上庸学宫的学子之外,一般考崇学署的学子都不会去阅读。
就着清茶和糕点,李夜清坐在油灯前看书,不知不觉就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