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縉彧松开法指,双目之间的金光也随之散去。
他四下观察着幻境,企图找出阵眼,但这蜃气仿佛无穷无尽。
就在这时,一道令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他面前的蜃气中传出。
蜃气中,蜃妖神女宁帆帆开口怒声喝道。
“吴縉彧!”
吴縉彧停下脚步,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看着面前逐渐显形的宁帆帆,冷声道。
“你果然逃出了泗水河下的大阵。”
蜃气渐渐凝结出少女的身形,宁帆帆上前一步,手中妖气逐渐凝聚为实质。
“当年你设计让我献祭给府君,又害得我阿娘守在一座空祠十年,直至身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闻言,吴縉彧抽出长剑。
“虽然不知你这突然暴涨的妖气是从何而来,但你以为你这连入境都不是的妖身,就能够打赢我吗?别忘了,是谁替你重塑的这颗妖丹!”
话音刚落,吴縉彧就伸出左手,掌中灵气迸发,而在宁帆帆的身上竟然也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几道灵气凝成的丝线。
这些都是当日吴縉彧用自身灵气帮宁帆帆重塑妖丹所留下的后手。
但令吴縉彧没想到的是,宁帆帆身上的那些灵气丝线并没有受他掌控。
下一刻,宁帆帆右手猛的一挥,在红色妖气的斩击下,那些束缚她妖丹的灵气丝线纷纷断裂。
“什么?”
吴縉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的有些自乱阵脚,他还一直以为宁帆帆是受他掌控的傀儡,殊不知在当日李夜清救她逃离泗水之时,就已经让禍斗切断了吴縉彧留在宁帆帆身上的灵气。
不等吴縉彧反应过来,宁帆帆便将掌中蜃气凝为实质般的利刃,向着他的脖颈间猛然挥去。
在蜃气凝成的幻境中,宁帆帆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瞬,她就出现在了吴縉彧的身前。
铛!
一阵碰撞声过后,吴縉彧的身形倒退两步,一道血印浮现在他的脖颈上,渗出了一滴血珠。
但宁帆帆那一击也并没有对吴縉彧造成任何伤害,在蜃气刀落下的前一刻,吴縉彧就吐出了喉神蕴养的飞剑。
飞剑隔挡住了宁帆帆的那一刀,同时剑气也划伤了宁帆帆的妖身。
一道剑伤出现在宁帆帆白皙的脸上,但却并没有流落妖血,随着些许蜃气从她脸上的伤口逸散,那道剑伤也随之消失不见。
“你到底是得了何人的帮助?”
吴縉彧有些震惊地看向面前的宁帆帆,随后他想起了那个六品绣衣使者的青年。
可那青年又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身后跟随着许多妖魔,先前在老城墙下那化境的桃妖似乎也是他的人,但他又出身何门何派,纵观整个大玄国之中,吴縉彧也想不出有哪些饲妖的门派。
“莫不是左道之士。”
想到这里,尤其是想起那个有着化境实力的大妖,顿时吴縉彧的心中就没有了任何相战的心思。
他毕竟只是知境巅峰的修行者,尚且不是入境,又如何能敌得过那化境的妖魔。
而那绣衣青年尚且不知还藏有什么手段,特别是他腰间的那幅画轴,似乎是件可以容纳妖魔栖身的法器,里面还不知道藏身着什么妖魔。
一番思付下来,吴縉彧打定了注意,当下逃离清河县才是最善之法。
至于这清河县地下的地气,等日后有机会再来取走吧。
随后,吴縉彧屈指弹出,用飞剑将宁帆帆给逼退十数步,自己则踏上了另一柄飞剑,朝着清河县上方逃离而去,既然方圆数里都被蜃气所包围,可他却不能将幻境给蔓延至天上。
宁帆帆见到吴縉彧踩着飞剑,径直朝着天上逃离,她立马化身一道妖气,向着吴縉彧逃离的方向追赶而去。
但飞剑的速度太快,并且还有另一柄飞剑护在他的周身,一时间宁帆帆也难以追赶。
吴縉彧看着上方的蜃气愈来愈稀薄,心中暗喜,自己这次是赌对了。
可就在他即将冲破蜃气组成的幻境时,一道遮天蔽日的妖影却突然出现在他头顶。
一只翅展足有两丈,其下有三只利爪的鸟妖盘旋在他上方。
三足鸟张口吐出了一道雷电,这是来自于麓川之地物女的妖法。
不过三足鸟境界才堪堪知境,这道妖气化作的雷法只是让吴縉彧的身形停住了片刻。
可紧接着,那官至绣衣使者的青年从三足鸟的身上一跃而下。
李夜清并没有使用霜降剑,而是攥紧右拳,将一身血气都凝于右臂经络之中。
这一拳落下的拳风有如惊蛰的滚雷声响,吴縉彧躲闪不及,脸上重重的挨了李夜清递出的一拳。
这是来自烛阴神君所授拳法的第一式,谓之惊蛰。
这一拳过后,吴縉彧只觉得灵台都被打的有些混乱,也无力继续操纵飞剑,整个人好似无翼之雀一般,重重的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而李夜清的身形也在快速下坠,但下一刻,三足鸟就振动双翼,飞到了李夜清的下方,将其稳稳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