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有叨扰了。”
李夜清拱手行礼,随后带着众人走进了城隍司之中。
城隍司内。
里面的陈设简单,一面墙的灯火照亮了大半个城隍司。
迎面的香案之上,最上面供奉的是泰山府君的彩身画像。
而在泰山府君之下的,就是此地的城隍塑像,以及左右阴判和阴官。
“城隍司内没有茶水和点心招待两位大人,不要见怪,若是要喝水,那边的木桶里有,其余要做什么,就请两位大人自便吧。”
老灵祝指了指那边盛水的木桶,随后就自顾自的走到了一旁的小案上,专心写起符箓来。
见此情形,李夜清也没有过多见怪,而是走到供奉阴神的香案前,先向城隍上了一柱清香,这算是提前打个招呼。
随后,卜星来到左阴判的塑像前,拿起香案上的毫毛笔和一摞用朱砂混合制作的空白符纸。
用毫毛笔的笔尖蘸了一些墨后,卜星在两张符纸上各写下了两个名字,正是他之前和李夜清说过的商贾和僧侣,也是朔州神道的候补。
卜星将两个符纸放在左阴判的塑像前,随后那两张符纸就无火自燃起来。
而之所以要放在左阴判的塑像前,是因为左右阴判里,左阴判司掌文职,此地的亡者,不论是人还是妖物,籍贯生平都要录入左阴判的判官簿之中。
不多时,待到火光散去,面前只剩下了两枚漂浮的光点。
“这两团灵气里记载的就是那两人的身平,绣衣大人请看看吧,是否更适合任职神位?”
闻言,李夜清微微颔首,他伸手取来那两枚悬浮的光点,将其纳入灵台之中。
紧接着,商贾和僧侣的生平大小事就都在李夜清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嗯,不错,都是为善之人,这商贾生平散了许多财产给穷苦人,还接济了不少读不起书的儒生,而那僧侣更是善人,最终为护住无辜者,死在了山贼乱刀之下,按理确实可以受神位。”
李夜清点了点头,很是认可这两人。
卜星挑了挑眉,问道。
“那绣衣大人是准备让这两人接受朔州神位了?”
但是,李夜清却摇了摇头。
“不,清河县的泗水府君神位,泰山府君那里已经首肯一人任职。”
言罢,李夜清也拿起了朱砂符纸和毫毛笔,写下了柳折和宁帆帆的名字。
等到符纸燃烧殆尽,李夜清指着面前的两个灵气光点道。
“小星官大人不妨也看看这两人的生平,之后再做决定。”
卜星摇摇头,回道。
“不要误会,我只是来督查朔州神道事务,至于那两个人也是顺道推荐,我并没有打算干涉绣衣使者你的选择。”
不过,虽然卜星话是这么讲,但他还是将那两个光点纳入了灵台。
不多时,卜星睁开了双眼。
“没想到这泰山府君选中之人,以前还是玉京城中的玉衣都尉,虽然为人有些浪荡,但也算是矜矜业业,在玉衣卫任职的这么些年,也斩杀了不少为患的妖魔,此人倒是可行。”
但卜星说到一半,却突然话锋一转道。
“绣衣大人,这柳折尚还可以,可是这宁帆帆却是怎么回事?十二岁前为清河县的寻常人家渔女,后被推为了府君神祠的神女,同年身死后未入轮回,而是托生为蜃妖,竟然还有十多条人命死在了她的手中,并且眼下她还活的好好的,这样的妖魔,竟然也能够成神了吗?”
听到卜星这么说,李夜清咳嗽了两声,而后解释道。
“小星官先听我一言,这宁帆帆生的孤苦,成为神女虽然听着光彩,可其实当年神女就是一场生祭,而她死后化妖,她的母亲在神祠内苦苦守候了二十年,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替母报仇,后面的那些人命也都是吴家族人所谓,若是强加在她的身上,岂不是有些荒谬了吗,何况这次捉拿吴縉彧,她有很大的功劳,让她继承灵泽神的神位,守在清河县二十年,为此地百姓主持降雨,这样也算是自囚补过了吧。”
闻言,卜星先是愣了愣,继而微笑道。
“按绣衣大人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宁帆帆作为灵泽神,自囚于清河县二十年,直到下一次神位更迭,也算是将功折罪了,还能为自己积攒些福报,不过,绣衣大人,您和我老实说说,让宁帆帆继承灵泽神神位,其中可曾有你一点私心啊?”
对此,李夜清也不多做掩饰,直截了当道。
“有。”
卜星抚掌回道。
“绣衣大人真是直爽人,那就如此定下了,朔州的泗水府君和灵泽神就由柳折和宁帆帆继承,明日就去司夜谯楼中镌刻神名。”